对于世家来说,这两日的心态算是被搞到极限了。
方天明死后,柳家异军突起,顶上了方天明的肥缺。
世家怀疑柳家叛变,急得上火,听欧阳晋说内阁要废帝另立,柳家押错了宝,他们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私下甚至都分起了柳家的产业。
谁知,秦太傅忽然就死了!
崔徵在太仆寺,管着京中各处的马匹、出行装备。
因此他最早得知消息,一点也没敢耽误,早早的就来求见李承了。
并且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陛下,上次您召见臣后,臣回家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如今凑足了两百万两银子,应当能暂缓陛下的燃眉之急!”
这数字,还是根据之前那笔,据说有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定的,直接按两倍来,这诚意足了吧?
“另外,往后几月,各地的账收上来了,臣还能再给陛下调度一些。”崔徵跪伏在地,态度和从前可完全不一样,那叫一个恭敬。
眼下京中世家,为何以欧阳家为大?自是因为先皇登基后,欧阳晋迅速抢占了先机,在陛下跟前得了脸,分到了更多的东西。
家中子孙,也陆续被安插进了很不错的职位上。
眼下和那时别无二致,谁先抢占先机,这风水就轮流转到谁的身上!
官商本就不分家,谁家官职越高,日后能捞到的钱就越多!
“爱卿为国为民,朕记着你的恩情。”李承收下了银子,内心却没多少高兴,反倒是觉得嘲讽和悲凉。
他们给两百万,想的却是搜刮两千万、甚至两万万民脂民膏……
燥热了好些天。
秦筠尸身被发现的这天,天气又诡异的急转直下,冷得家家户户重新点起了炉火。
凤知灼依旧坐在距离荧惑几步之遥的床边。
沉香给她换了一把椅子,铺上了柔软的褥子,让她能坐得舒服一些。
椅子跟前的炭盆中,银丝炭烧得很旺,凤知灼看完宫中出来的书信,直接扔火盆里烧了。
世家的吃相还是一如既往着急且难看,秦筠这刚死,一个个就都坐不住了,除却欧阳晋之外,各家今日都进宫了。
给的多的,一拿就是五百万两,给得少的,也有两三百。
而对于硕鼠们来说,这些甚至伤不到他们的皮毛。
“他怎么还不醒?”伏星搬了小板凳,坐在凤知灼身边,双手托着脑袋,无语的看着荧惑,“都吊了多少昂贵的好药下去了,也不晓得他有没有钱赔!”
“小财迷,小姐只差一点就将他捅死了,哪有那么容易醒的?”沉香给凤知灼端了参汤进来。
这羌戎大祭司,方方面面都算得上是大美人,可她家小姐……
虽然直勾勾盯着对方,但眼底杀气未褪,没有一丝儿女私情。
她都怀疑,若这位大祭司醒过来,说的不是小姐想听的,小姐便会再给他一刀,这回决计不会偏,稳稳将他送走。
“保叔是打小就在夫人身边的,玉璇玑的事他多半是知晓的,小姐别担心,就算荧惑救不活,您也能知道这两块玉璇玑之间的渊源。”
凤知灼这几天都很少说话,沉香安慰两句后,本以为凤知灼不会说话,谁知……
“阿娘生前始终对那些,义无反顾为她赴死的朋友心怀愧对。那些人……多数都被李进灭了门,荧惑若是她亲朋中,所剩无几的意外。阿娘会希望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