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昨日不是下了旨,不准将这件事往外传播吗?”
今日休沐日,也是李承登基之后第一次休息。
本就是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虽说他也听说了,羌戎使臣对封长公主的不满,但为以防万一,李承还是想好了应对之法。
在他身边找一个信得过,人品佳的人,让阿满迅速和他成亲,成为人妇之后,你再是公主,嫁了人怎么和亲?
谁知。
这事儿还没实施,昨天的闹剧就闹得满城风云了。
“陛下,太傅昨日在那么多人跟前宣读了圣旨……但凡有一个走漏了消息,那便是人人都知道了。”福贵轻声道。
李承觉得自己好似骤然被架在了火上烤,骑虎难下了。
他正焦头烂额着。
吏部尚书欧阳晋来了。
欧阳晋比之从前,像是换了一张皮似的,儒雅从容不在,他头发有些蓬乱,哭白了一张脸,那双眼睛也红得吓人。
“陛下,只因一点口角,荧惑便残忍虐杀我儿欧阳长泽和欧阳长裕!!”欧阳晋跪伏在地,一边控诉一边哭得撕心裂肺,“陛下一定要为臣与臣的儿子做主啊!”
李承:“……”
他怎么忽然觉得,自己跟活在梦里似的,一切都乱了套?
“欧阳尚书,你说使臣虐杀你的儿子,你有证据么?”李承尽管额角突突,还是耐着性子问。
“一定是他!我儿就是在冲撞到荧惑之后的当晚,就被残忍的拖行而死!臣昨夜赶去认尸时……我的孩儿只剩下残缺的头颅和一些碎骨碎肉团在一起……惨啊,太惨了陛下!请您为臣做主!”
“福贵,着令刑部尚书谢章、锦衣卫副使协同,尽快将欧阳尚书之子惨死一事调查清楚,将凶手缉拿归案。”李承道。
“陛下!”欧阳晋抬头不满的高呼。
“尚书难道要朕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去定羌戎使臣的罪?为着和亲的事情,昨夜使臣和秦太傅已经起了摩擦,你是觉得好不够热闹,上赶着来添一把火?”李承沉声问。
欧阳晋双手紧紧握拳。
“爱卿,且先回去安顿好亡者的后事,谢章和郑义都是办案的好手,一定能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
欧阳晋沉默一瞬,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重重磕了个头:“臣谨记陛下教诲,臣告退!”
没等李承说话,欧阳晋就拂袖而去。
等在外面的谋士赶忙上前:“陛下如何说?”
“怯懦之人,自然是惧怕荧惑,想让我吃下这个哑巴亏,让我儿子枉死!”欧阳晋咬牙切齿,“去,替我给秦筠带个话,就说……我同意!唯一的条件是,荧惑既然来了中原,便不用走了!”
“是……”
外头乱成一锅粥时。
凤知灼的郡主府里,却是一派岁月静好。
“见你这样气定神闲,我便知道你定能化险为夷!”蒲湘南坐在凤知灼对面,吃着凤知灼小厨房里新鲜出炉的点心,“世人总说秦筠是君子中的君子,贤臣中的贤臣,还说什么虞朝中流砥柱!没曾想也是这种搞偷袭的小人!”
凤知灼戳起一颗葡萄,喂到她嘴边:“都七十的人了,还被使臣暴打一顿,大约是没活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