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气得头发昏。
西厂那位代厂公忽然又道:“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告。”
“说说说,你不必问朕,还有没说的给朕一口气讲完。”李承摆摆手道。
“干爹……不!已故的厂公王公公之前怀疑,一心亭的事情,或许跟贼人知晓陛下身体抱恙不能动怒,故意设计公主为的是激陛下急怒攻心。因此查到东伯侯府后,奴婢这阵子都盯着东伯侯府,想瞧瞧侯府素日都和哪些人往来,其中有无可疑人。就在昨儿个夜里,奴婢亲眼瞧一女子拿着包袱,鬼鬼祟祟从后门进了东伯侯府,天不亮时又从后门出了来。”周婴停顿一瞬,表情变得严肃,“奴婢与属下一路跟随直至登闻鼓前,听她鸣鼓哭诉后,这才知晓她竟然是郡主府的奴婢!”
“东伯侯府?你是说她击鼓鸣冤是受了东伯侯府的指使?”李承勃然大怒。
“除夕夜后,东伯侯吊死在了自家祠堂里,东伯侯世子和他的外室私是私奔走了,至今没有踪影。奴婢派去东伯侯府的探子,时常能听到老夫人和侯夫人咒骂郡主,不知为何,侯夫人将侯府败落全怪在了郡主身上……”
“还能为何?这家脏心烂肺的东西,觊觎阿满资产!又不以真心相待,被阿满识破之后退了婚,不能如愿以偿过上富贵日子,自家又遭了报应。不反省自身,反而怪上阿满了!!”李承气到脸色发白,径直走到桌案前,笔走龙蛇的下圣旨。
“东伯侯府设计公主致使先皇病故,如今又贼心不死买通背主奴婢陷害郡主!!福贵,令方天明带领锦衣卫,速抄东伯侯府,东伯侯府一干人等全部收押大理寺,由大理寺查实其罪行,若属实褫夺东伯侯府爵位……满门抄斩!”
“是!”太子殿下坐这皇帝也有月余了,这还是富贵第一次感受到他来自帝王的天威。
这……也是福贵跟随李承以来,第一次见李承主动处死谁,却还是满门抄斩。
福贵急匆匆走了。
李承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周婴,“你办事挺利索缜密,今后西厂就归你管。”
“奴婢叩谢陛下天恩!今后定不负陛下所望!”
“朕不是父皇,今后你要约束西厂的言行,若让朕知道,你的人在外面干了恶事,朕就拿你开刀。”
“奴婢谨遵陛下教诲!”
“下去吧。”
周婴又磕头谢了恩,这才躬身慢慢退出大殿。
李承不喜欢身边伺候的人多,福贵这会儿也不在,整个大殿顿时变得空荡无比。
李承拿着那些信,恍恍惚惚来到他为李进立的神位前。
将宫人都遣走之后。
李承跪在蒲团上,无声痛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滴落而下。
“父皇,你为何啊?姑姑已经避开您的锋芒,躲去了东阳,你为何要欺负她到这个地步?”
李承望着高高挂在墙上的李进画像。
想着信里写的内容,想着他小时候听人说起姑姑在为父皇夺嫡之前何等潇洒肆意。
再想到后来姑姑被蒙骗以为夫君战死日夜伤怀,在东阳当笼中雀,想着姑姑死后,妹妹差点被豺狼拆骨生吞。
他心中一个恶气涌起,直接爬起来,跌跌撞撞上前,将李进神位前的贡品全部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