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披麻戴孝,眼睛和脸都哭肿了。
“嘉宁怎么这样想不开?”他抽泣着,“我没想要她死的……父皇就这一个女儿!”
“好了承儿,母后自会为她寻个风水宝地葬了,再大大的做几场超度法事。”皇后轻声安抚李承,“眼下你当以朝政国务为重。”
“母后我知道的……”李承说着,看向了凤知灼,“阿满。”
“陛下,臣女在。”凤知灼起身,盈盈行了一礼。
李承更难过了。
本来父皇春秋正盛,他从未想过登基一事现如今猛的被推了上来,最大的感受便是,身边的人一夜之间全变了。
太傅和方都督现在还在店外,为新的国号吵得面红耳赤。
母后也满口国政,都没怎么去看父皇,一整天都在接见大臣。
从前交好的朋友,今日见着,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现在阿满也……
“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合眼,现在父皇去了……丧仪之事你也只能在旁看着,便出宫回府休息吧。”
“是……”
凤知灼顺从的应下。
“哎……母后,嘉宁的丧事就交由您和太子妃了,儿臣还是去劝劝太傅和方大人。”李承起身,冲皇后行了个大礼,抽噎着离开了。
“承儿如此软心肠……如何是好……”皇后颇为担心。
眼下群狼环伺,不论世家还是朝臣,前赴后继,都想要撕扯下新皇的一块肉吃!
“母后,太子只是还未适应,多给他一些时间会好的。”
凤知灼则是沉默不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皇后见状,全当她是第一次杀人,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昨天她也心神不宁了一天。
现在又多杀了两个,也就那样了,如凤知灼自己说的,皇权本来就是尸山血海浇筑,白骨铺就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也是自古的道理。
凤知灼又坐了一会儿,就辞别皇后、太子妃出了宫。
本该是过年热闹的时候。
上京的大街小巷,因为李进的忽然薨世变得格外冷清,家家户户都挂出了白布和白灯笼。
凤知灼回府后,当天就病倒了。
这病来势汹汹,皇后差人来看过几次,都不见好转。
李进出殡,凤知灼也因为下不了床没去。
京中人人都说,郡主是因为陛下薨世,伤心过度以致重病。
春闱在即,五湖四海的学子都聚集在上京,国丧期间不能享乐,文人墨客们有大把的时间创作。
这里有就有不少称赞凤知灼孝顺的。
可实际上……
凤知灼在出宫那日,人就已经不在上京城中了。
半月前,李进封棺那日。
夜深人静时,一辆马车疾驰在城外的官道上。
在李冉的墓不远处停了下来。
马车上下来两个人男人,拖着一个被麻袋裹着的人,径直朝着李冉墓前去。
凤知灼披着黑色斗篷,立于寒风之中。
“小姐,带来了。”奎肆说着,用刀劈开了捆在麻袋上的绳索,随后扯下了麻袋。
麻袋下,李进一脸惊恐,依旧活生生的。
“你好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