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天色暗沉。
往日覆盖顶楼天台的积雪已经一扫而空,云绫一身大红劲装负手立在护栏边,微微仰头望天,任由寒风将她的发丝撩起。
傅家兄弟上楼时看到的就这样一副场景,齐齐愣了片刻才在云绫的目光下回过神来。
傅文泽表现如常,傅文济却是有些脸红,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早啊,云绫!”
“嗯?”云绫蹙眉,似乎颇为不满。
傅文济赶忙改口唤了声师姑,云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见状,傅文济又赶忙问道:“师姑,今天你都准备教我们些什么啊?”
云绫闻言上下打量了兄弟俩几眼,幽幽道:“你们裹得跟熊似的,怎么做动作?换身轻便的再来。”
“啊?!”傅文济面色一苦,支吾道:“师姑啊,这外面零下一百度呢,换身轻便的我们怕是还没上来就已经冻僵了。”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区区极寒就难住你们了?真气是干什么用的?”云绫冷声呵斥道。
“三九天儿也没这么冷啊······”
傅文济的小声嘀咕哪逃得过云绫的耳力,顿时哎呦一声挨了云绫一记爆栗。
“你也这么想的?”云绫看向傅文泽问道。
“没有,我们这就去。”傅文泽赶忙拉起弟弟就走。
云绫看着兄弟俩匆匆下楼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摇头呢喃道:“我果然没什么当师父的天分,这才刚开始就暴躁上了······”
不多时,兄弟俩换了身衣服出现在天台。
傅文泽还好,虽然浑身颤抖,但也尽力将腰板挺直,傅文济干脆就抱着双臂佝着腰,浑身跟个摆子似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绫见了直摇头,若非兄弟俩都有真气自主护体,怕是换衣服的功夫人就已经没了。
“真气傍身,自可不惧寒暑。你们都有家学渊源,体内真气已生,怎么就不会用呢?”
云绫感叹一句,随即剑指点出,两道真气分别没入兄弟二人体内,二人顿觉浑身暖洋洋的,难耐的酷寒顷刻一扫而空。
傅文济正想感叹神奇,云绫却不打算与他们废话,直接吩咐他们扎马步。
兄弟俩依言而行,动作颇为标准,看得出以前没少练过。
云绫围着兄弟俩转了两圈,确定没有纰漏,这才说道:“方才我与你们两道真气,一则驱寒,一则是要引导你们去调动自己的真气。”
随后,兄弟俩扎着马步跟随云绫的指引去感受丹田内的火热,感受到后便跟随体内暖流的游走路线去引导火热跟随。
“摒弃杂念,意沉丹田······”
在云绫轻柔和缓的声音引导下,兄弟俩渐渐进入状态。
傅文泽毕竟有后天境中品境界,虽然是外力强行拔高,根基不稳,但高度已经到了,对云绫的指导体悟更深,不多时真气便能自发运转,细密的汗珠开始出现在额头上。
相比之下,傅文济就有些抓马了。
云绫虽然三五不时指点过他,却不成体系,他只觉丹田那股火热时而听话时而顽皮,久久不能随心控制。
这让他的心境不免浮躁起来,越是浮躁,真气就越是不受控制,进而形成恶性循环。
云绫瞥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却不闻其声,正是用那传音入密的功夫单独指导傅文济,以免惊扰了一旁的傅文泽。
“心浮气躁,诸事不顺。把心静下来,脑子里不要有任何杂念,放空,再放空······”
随着云绫轻柔缥缈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傅文济浮躁的心得到了些微安抚,也渐渐沉静下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兄弟俩齐齐睁眼,对视之时发现彼此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竟然没有被酷寒所冻结。
他们还没惊叹多久,随着真气重归丹田,汗珠也肉眼可见地冻结起来,吓得他们赶紧调运真气御寒。
云绫看在眼里,心中颔首,开口道:“很好,就是这种感觉。保持真气运转,继续扎马步。”
又过了十几分钟,渐渐摸到窍门的兄弟俩终于不用刻意去引导真气,也有了说话的余力。
傅文济率先开口道:“师姑,虽然这法子能御寒,但是我感觉真气越来越少,可能撑不了不久啊!”
“正常,你能撑上一个小时就算不错了。”云绫浑不在意地说道。
不待傅文济继续说话,一旁的傅文泽出声问道:“师,师姑,武道境界都有哪些?”
闻言,云绫打了个响指,指着傅文泽道:“还是你能问到点子上。”
随即,云绫便大略为兄弟俩解释何为武道境界。
武道分后天、先天两大境界,后天境又分入门与上中下三品。
后天境圆满尚未迈入先天境的过渡时期,后天真气渐化先天,故称半步宗师。
入得先天则为宗师,其上则是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境。
“听着耳熟啊······”傅文济小声嘟囔道。
云绫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些我相信你们爷爷都教过,只是你们当时不信,没放在心上罢了。”
闻言,兄弟俩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羞愧。
谁能想到有一天世界会变成这副模样,而过去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剧里的武道竟然也能成真。
“那个,修行难吗?”傅文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云绫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后天境入门和下品,只要不懒,人人都能达到,再勤奋些,天资再好些,三十岁前步入后天境中品也非难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困在后天境中品,想步入后天境上品,天资、功法、机遇缺一不可。至于更高深的半步宗师与先天境,你们暂时就不用想了,等哪天成就了后天境上品再说吧。”
一听这话,傅文济顿时蔫儿了,轻声道:“以前看小说那些人都是自幼习武,我们这都过二十了才开始,是不是注定到不了什么高深境界了?”
云绫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这在傅文济看来就是承认了他的话,登时神情更加落寞了。
这时,傅文泽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云绫,突然开口问道:“师,师姑,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闻言,傅文济顿时精神起来,也抬眼看向云绫。
云绫视线扫过兄弟俩,随即笑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要不要先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傅文济问道。
“关于傅家和傅恒的故事。”
闻言,兄弟俩齐齐一愣,旋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要听!”
“那就把马步扎好咯!”
“哎呦!”
却是傅文济因为说话分神,动作不知不觉变了形,又挨了云绫一记爆栗。
他揉揉脑袋,赶在云绫再次抬手之前重新扎好马步,眼角余光偷瞄向云绫,显然是在等着云绫继续说下去。
云绫瞪了傅文济一眼,旋即叹了口气,走到护栏边负手望天,红唇轻启,一段故事就从她口中缓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