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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带路,沈曼少了不少麻烦。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牛大在那敲门。
女人出来开了门,借着烛火她瞧见沈曼的脸那是一个激灵。
“你来我家作甚?”
就这一下,她也是怕的。
她家大郎还没归家,本以为沈曼她们是没什么背景的外地人,这才上门去找点外快。
可这夜里对方竟然找到了她家。
且这好几天过去了,此时找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莫名其妙得紧,但又可怕得要紧。
沈曼抬头一个微笑,硬压着女人进了门,小声嘀咕。
“婶子,与你做个生意,做与不做?”
女人眨眨眼睛,有点不明就里。
“帮我个忙,我给你五个金币。”
女人咽下口水,有点不知所措,她眼珠子犹疑,“何事?”
瞧着事情可谈,沈曼一个微笑回头,对着牛大道谢。
“大哥,谢谢您给我带路,之后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牛大不放心,“你可行啊?”
这话属实有点冒犯,女人一个叉腰,横眉竖眼。
“你个瘸子,当着我的面,说的什么话呢?”
“人话。”
瞅着两家关系大概也不太好,沈曼一个哂笑。
“不用了,我可以应付,谢谢大哥。”
牛大多余看了女人一眼,许是拿了钱的,他有点不放心。
“她欺负你了就喊人,咱们这块地方也不全是她们家那种货色。”
“诶,你这死瘸子!信不信我家大郎出来之后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那我再给他送进去,谁怕谁啊!”
“呵...哼!”
女人气狠了,一整个叉腰大口吐气,但似乎又拿对方没办法。
牛大到底是走了,沈曼没来由的一个沉静,真就是人不可貌相。
这人看着五大三粗,一整个瞅着是目不识丁的粗人,却很讲究道义。
他收了沈曼的钱,心里是想要给沈曼帮上忙的,所以才三番两次的进行确认。
他也不怕得罪人,着实算是个好人了。
“死瘸子。”
女人小声哔哔,声小但调不低,隐约还有点刺耳。
她看沈曼也没什么好气。
“这么晚了,小公子大驾光临,准备和我谈什么生意啊?”
许是动静闹大了些,一名少年闻声起了床。
沈曼只看女人身后黑漆漆的地方走来一个人,烛火摇曳,他脸也阴阳不定。
等完全露了脸,只看他横眉冷对,和女人瞧着有八分相似。
他人到的时候腰带都没系全乎,看着是被惊醒才起来的。
瞧着沈曼那眼神,可以称得上一个厌恶。
他把沈曼当成来他家找茬的。
这倒正常,对自家的风评认知非常正确。
他一来,女人音调都降了几分。
“昌哥儿,去把门关上。”
他又看了沈曼两眼,眼睛从上扫到下,然后才听话的去关了门。
关了门,自然而然就站在门口。
沈曼此时头微微后摇也是在打量,按说这家里眼前的女人才是当家做主的。
但这少年一出场,女人的神情变化,从紧张到放松,浑然没有过渡。
凭借沈曼的判断,女人不过是个虚的,这后面的儿子才是刺头。
于翠兰看见儿子起来了,心定了定,稍稍推了沈曼一把。
“说吧,何事?磨磨唧唧的。”
沈曼回头,开始谈正事。
“帮我找个屋子,可以的话借几个人给我用。”
“我为何要帮你?”
问个废话,不帮一开始就拒绝不好了。
她一边想挣钱,一边还在这里拿乔。
沈曼到底是看不上这些做派的。
不干脆。
她做这些不外乎一个心理,因之前在沈曼那边吃了闷亏,心里想找回点场子。
要搁以前,沈曼确实懒得理她,可眼下就差一步。
她得理,但不能由着对方的性子。
“七个金币,做不做?”
说什么废话呢,比起和她打哈哈说软话,沈曼还是倾向于选择直击要害。
你缺钱,既如此,那拿什么乔。
人刚那大娘就聪明些,看出了沈曼大方,这便提了找人给她带路。
有没有多的受益另说,但总是个机会不是。
她通透,沈曼也上道。
两人这叫一拍即合!
于翠兰咽了咽口水,七个金币不是小数目,她怕是要掂量掂量的。
“十个金币。”
沈曼背后的少年一脸不屑,扬言就又抬了三个金币。
他们会搞事情沈曼不是想不到,对此,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六个金币。”
她没应,反而降了。
就沈曼这样的,两人压根没见过。
于翠兰没好气。
“你怎么还少了呢?”
“我无非是不想惊动府衙,这才找了你们帮个小忙,怎么着,我是非你们不可吗?”
“花了这个钱,我去请衙役大哥们喝点酒都能对付,我是怕麻烦。”
旁的地方这个说辞准不准另说,但渠荟城的府衙那办事能力顶好的。
他们家和府衙有深度交流,自然对此很有感触。
一般来说,求人的时候姿态要放低,但沈曼知道,对她们来说,六个金币已然不是少数目。
且她家会选择去威胁人伸手要钱,这本身骨子里就没多少骨气。
只要不踩到她们神经上,多少都是能谈得下去的。
果然于翠兰到底是舍不下这送上门的银钱,她一个跺脚。
“六个就六个,说吧,什么事?”
“我姐姐今天被骗到了北城区,那人家屋子前面有月季花,你们帮我找到她。”
于翠兰一个眨眼,脑子里回想起段觅觅那张怯懦的脸庞。
忽地她感觉懂了,那女人不经骗的。
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只做事,不处事的人。
她瘪瘪嘴,这人啊,吃一堑长一智,偏有些命好的,总是不记事。
带着这个想法,她悻悻然看着沈曼,要说之前就觉得这孩子不对付呢。
还真没想错,他们姐弟两个,就他难缠。
“行,昌哥儿,去帮他找找。”
少年一个撇嘴,开了门出去,瞧着是去叫人了。
人一走,于翠兰就伸手要钱。
沈曼一个耸肩,“你想啥呢,我家钱都在我姐姐那里,你家的人会在你儿子手里吗?”
这一说很有道理,于翠兰没好气,“切!”
两人等了些许时间,就这个时间,沈曼有些躁了,不经意间呼吸都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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