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也被吓了一跳。
大司命气的胡子一动一动的,“大王啊大王,你平时贪玩也就罢了,你怎么能把国师一起拐跑呢!你这个不肖子孙,我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学生啊!”
大司命端的是痛心疾首,那模样就像是殷肆是个拐走自家白菜的野猪一样。
殷肆把他敲在自己头上的权杖给拿了下来,面无表情道:“再不肖也是你教的。”
“你!”
云翳赶紧拦在殷肆身前拦住大司命,然后他发现这个老人的身高也要比自己高上许多。
云翳:……
在这个全体巨人的世界,他已经很心累了。所以为什么魔族人会长得这么高?
大司命看见云翳的时候,老泪纵横,想要教训弟子的心情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看见云翳的激动和老泪纵横。
苍老的手伸出去,有些颤抖,想要触碰却又不敢冒犯神明,最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云翳身前。
云翳大惊,伸手去扶,却不料力没使对,用小了,根本扶不起来。
为什么一个老人家的力气也这么大!
“国师……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来了,国师回来了!”大司命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流了满脸,紧紧抓住云翳的袖口,“国师大人,请恕老朽没有早点来看您,老朽实在是……实在是……”
他似乎激动过了头,一句话怎么也没有说全。
他身边的站着的似乎是他的弟子,弟子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解释。
“家师自从得见国师之后一直激动不已,被大王带回去之后听说了国师的事迹,激动之下昏迷过去,醒来第一时间就来见国师了。只是国师不在这里,家师便在这里一直等国师回来。”
一直在这里等?
云翳赶紧问:“老人家在这里等了多久?”
“不久,不久!”大司命老泪纵横,“只要能等到国师,就算再让我等几百年、几千年,我也是甘愿的!”
云翳一哽,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被他拉住的手,心中愧疚开始蔓延。
“我……”
“大司命,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孤,还真当孤是那个任你打骂的小孩吗!”
云翳话还没说完,殷肆就先一步“怒”了。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学生对于老师的抱怨。
大司命冷哼一声,收回老泪纵横的表情,面对殷肆的时候可以说是横眉冷对了。
“打了又如何,怎么,你要到先王那里告老朽的状吗?”
殷肆一哽,告状是不可能告状的,他和大司命同时去告状先王只会听信大司命的一面之词,拿起藤条抽殷肆的屁股。
就连先王也不敢跟大司命对着干,无他,因为先王也是大司命教出来的学生,而殷肆的王祖父也是他的学生。
也就殷肆皮糙肉厚,行事冲动,是祖孙三代里最不怕大司命的。
但不怕大司命,不代表不怕自己亲爹。因为是亲的,所以被打的时候是真的会下死手,压根不用担心会被打坏。
殷肆闭嘴了,同时往云翳身后躲了躲。
二人的互动让云翳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如果师父还在的话……
大司命又拉着云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情,大到国家大事,小到殷肆小时候做过的糗事,以及自己的学生,还有很多很多云翳不知道的关于百岐的事,一直到日落西山,侍卫们点起了灯笼。
大司命似乎意犹未尽,还想拉着云翳继续聊,被他的徒弟给拦下了。
他有些不满的吹胡子。
徒弟有些为难:“师父,天色已经晚了,如果国师总是要休息的。”
大司命被点醒了一般,一拍自己脑门,“哎呀!老朽都忘了这件事了!童儿,多亏你提醒,否则这下老朽可就要酿成大祸了。”
为了让云翳能好好休息,大司命也不过多打扰,赶紧走了,同时还嘱咐殷肆好好照顾他,要是国师有一点闪失为他是问。
殷肆不敢出声,直到看不见大司命的身影才开口抱怨:“就算不说孤也会照顾好国师,这么一说倒显得孤像坏人似的!”
云翳笑了笑:“大司命也是关心你的。”
“关心孤?”殷肆眉头紧的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总是训斥孤,还总是在父王面前告孤的状!孤小时候被打十次有九次都是因为他!”
“那大王是做了什么才让大司命去告状的呢?”
“……”声音有片刻停顿,随后十分理直气壮,“孤什么都没做!”
对,就是这样,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司命!
不就是练武的时候戳了旁边的人的屁股吗,只出了一点点血,至于这样哭爹喊娘的告上门?还有不就是把他养的鱼烤来吃了吗,都是鱼,河里的吃得,就他的金贵吃不得?
那片刻的停顿已经告诉云翳事情的真相了,他配合的点头。
“嗯,对,大王什么都没做。”
心虚的殷肆根本没听出来这是应付的语气,拉着他就往自己寝宫走。
“国师今日疲惫了,还是早日休息的好。明日早朝你也要去,文武百官都要来朝拜你。”
朝……拜?
云翳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充满了拒绝,一个大司命就够他吃不消了,更不要说所有的文武百官。
殷肆见他满脸拒绝,不由笑了出来。
“国师在害怕?”
“没有害怕,只是想明天会很累。”云翳叹了口气,而后又发现这条路不是走国师府的,有些疑惑,“大王,国师府不在这边,您走反了。”
“孤知道。”殷肆脚步依旧没有停下,“孤没走错,就是这个方向。国师今晚要跟孤抵足而眠、促膝长谈!看大司命还敢说孤看不惯国师!”
殷肆想要为自己正名,可就苦了云翳了。天知道,他自从三岁开始就一直一个人睡了,身边有人不习惯,说不定会紧张的根本睡不着。
“大王,促膝长谈可以,但还是别抵足而眠了吧。”
“那怎么行!关系好的君臣向来都是鱼水之交,孤与国师便是如此!不这样,又怎么能体现出孤对国师的敬重呢!”
云翳一个头两个大,想告诉他想要体现出敬重不一定要抵足而眠,也有其他的办法。但是殷肆就是认死理,不管云翳怎么说,反正他这样认为的就这么去做了。
二人争执互不相让,一直争执拉拉扯扯云翳甚至没注意到已经来到了殷肆寝宫门口。
他抬头看了眼牌匾,掉头就想跑,被殷肆一把扛起来带进去扔到床上。
他双臂环胸笑的肆意,“都到门口了还想走,到嘴的鸭子不可能让你飞走。”
那模样不像个大王,像个山大王,而云翳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掳来的压寨夫人。
甩甩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感觉给甩出去。
既然双方无法达成共识,那便各退一步。睡一个屋子可以,但要分床睡。
殷肆不乐意,这样就无法体现出君臣友好了。
云翳目光十分真诚的看着他:“大王,我从没和人一起睡过,旁边有人我睡不着,会休息的更差。”
听他这么说了,殷肆才放弃一定要和他同榻而眠的想法。
但是……
“那就孤睡地板,国师睡床。”
云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