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中旬,班主任拿来了空调遥控器,让许景予掌管,说是不能天天开,但是许景予怕热几乎每天都没停过。
窗外的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知了开始没完没了地鸣叫,像是在宣告夏天的正式到来。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高一即将结束。
班级里的学习氛围越发紧张,就连平时最调皮的学生也开始埋头复习。
课间时分,教室里少了往日的喧闹,多了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江盛颜几人相对轻松一些。
林梦可的成绩已经稳定在班级中游,只要正常发挥就能保持住;江盛颜则在第五名上下浮动,偶尔能冲到第四名;
沈惊宴和许景予依然稳居第一第二名,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宴哥,这次月考我一定要超过你。”课间时,许景予信誓旦旦地对沈惊宴说,引来周围同学的一阵起哄。
沈惊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笔记的江盛颜,突然问道:“你呢?目标第几?”
江盛颜抬起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保持前五就行。”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要是能再前进一名也不错。”
主要还是看她物理成绩,其实她内心还是很害怕的。
“加油。”沈惊宴简短地说,但眼睛里带着真诚的鼓励。
这样的对话在紧张的复习氛围中显得格外珍贵。
虽然学习压力很大,但青春的气息依然在教室里流动,只是换了一种更安静的方式。
淮城一中总是会给学生很大的紧迫感,锻炼大家的心理素质,可能到高三以后,更能承受心理方面巨大的压力。
午休时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教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盛颜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伸了个懒腰,抬头环顾四周。
大部分同学都趴在桌上睡着了,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知了的鸣叫声。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梦可,发现她的脑袋正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有一次差点磕到桌面上,猛地惊醒后,茫然地眨眨眼,,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打瞌睡。
“可可,”江盛颜轻轻推了推她,“太困了就睡会儿吧,你这样睡不好,也写不出作业。”
林梦可迷迷糊糊地点头,把脸埋进臂弯里,不出十秒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江盛颜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后排。
沈惊宴也睡着了,脑袋枕在胳膊上,脸偏向一边。
阳光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下颌线条分明而优美。
他的一缕黑发垂在额前,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沈惊宴确实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江盛颜心想。
虽然沈惊宴有时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和每个人的距离感都保持得很好,不让人尴尬的同时也不给任何人希望。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游移,看见副班长王宁还在埋头写作业,瘦弱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王宁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正好对上江盛颜的视线,又迅速低下头去。
江盛颜收回目光,也趴在桌上准备小憩。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写字的沙沙声、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以及同学们均匀的呼吸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夏日午休特有的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睡。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清凉。
在即将入睡的朦胧中,她似乎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翻了个身。
接着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高中生活很累,大家不停抱怨的同时,手下的笔也没有停过。
夏日的午后,时光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阳光、蝉鸣、翻书声、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温柔。
在这个即将结束的高一夏天,少年们的青春故事还在继续...
期末考试前的校园总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连走廊上的脚步声都比平时轻了几分。
江盛颜正埋头整理错题本,突然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表白墙!孟越阳又搞事情了!”一个男生举着手机冲进教室,声音里满是兴奋。
江盛颜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已经是本学期第三次了。
果然,林梦可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校园论坛的最新动态:
【高一(7)班孟越阳致高一(1)班江盛颜:期末考后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会努力变得更好!】配图是一张偷拍的江盛颜在图书馆看书的侧影。
“这个显眼包...”江盛颜扶额叹息,白皙的脸颊因为恼怒泛起淡淡的红晕。
每次她在年级里“出名”,几乎都少不了孟越阳的“功劳”。
顾琳楠冷哼一声,直接起身出了教室,现在走廊上拨通了电话:“喂,是刘阿姨吗?我是顾琳楠...”
半小时后,孟越阳被班主任叫出了教室。
江盛颜透过窗户,看见他垂头丧气地跟着班主任往行政楼走去,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
“教导主任叫你过去。”许景予走过来传话,眼神里带着同情。
行政楼三楼的办公室里,教导主任王军辉正在训斥孟越阳:“你这是第几次了?上次保证书怎么写的?”
“我没觉得有什么错。”孟越阳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王军辉抬高声音。
正在这时。
江盛颜站在教导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敲门。
门内传来王主任严肃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孟越阳垂头丧气地站在办公桌前,而王主任正皱着眉头翻看一份文件。
见到江盛颜进来,王主任推了推眼镜:“江盛颜同学,坐吧。”
“主任,我真的已经...”江盛颜刚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一个烫着时髦卷发、戴着夸张耳环的中年女性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