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下午要是雪还这么大，就给我打电话。\"江明宇在校门口叮嘱道，“别自己走回去。\"
江盛颜点头答应，笨拙地挪下车。
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力地抬起腿。她像只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向教学楼，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小团云雾。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暖气扑面而来，江盛颜舒服地叹了口气。
班里已经来了十几个同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当她这个“不明球形物体\"出现在门口时，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明人士。
江盛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装扮有多夸张，赶紧低着头快步走向座位。
臃肿的羽绒服让她走路的姿势更加笨拙，活像一只摇摇摆摆的企鹅。她能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
“穿得也太多了吧...\"
“好像是江盛颜？\"
好不容易挪到座位上，江盛颜手忙脚乱地摘掉帽子、围巾和手套，露出一张被热气蒸得通红的小脸。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随即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江盛颜低着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顾琳楠踏进教室时，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那个明显大了一圈的“球体\"。
江盛颜正费力地试图脱下厚重的羽绒服，但因为里面衣服太多，动作显得格外笨拙。
小小的脑袋从层层衣物中探出来，脸颊红扑扑的，头发因为静电微微炸起，活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噗——\"顾琳楠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把整个衣柜都穿身上了？\"
江盛颜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零下五度诶！\"
顾琳楠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她伸手帮江盛颜整理炸毛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只猫咪。
沈惊宴一如既往地踩着上课铃进教室。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教室，目光在江盛颜身上停留了一秒，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语文课开始二十分钟后，沈惊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前桌的背影似乎比平时宽了不少。
他微微皱眉，悄悄用手比划了一下——确实宽了至少两圈。
虽然开始他觉得江盛颜太瘦了，但是人可以一夜之间可以长这么快吗？
沈惊宴稍稍侧身，这才看清江盛颜今天的装扮：厚厚的毛衣让她的肩膀看起来圆润可爱，后颈处露出一截保暖内衣的领子，头发因为静电微微蓬起，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像只过冬的小松鼠。
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沈惊宴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想起早上路过宠物店时，橱窗里那只缩在毛毯里的小仓鼠，也是这样憨态可掬。
“沈惊宴！\"语文老师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语文老师早就看见沈惊宴不知道干嘛呢，反正没听课，开始想着他是第一名忍了又忍，但是严谨的教育态度让她没忍住还是叫沈惊宴站起来。
全班同学的视线齐刷刷转向后排。
沈惊宴这才回过神，慢悠悠地站起身：“抱歉老师，我看窗外下雪走神了。\"
语文老师狐疑地看了看他视线的方向——分明是盯着前桌的江盛颜。“好好听课，\"老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即使是年级第一，上课也要专心。\"
江盛颜惊讶地回头，正对上沈惊宴含着笑意的眼睛。
那眼神温柔得不像话，让她一时怔在原地。
“转回去。\"沈惊宴用口型说道，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江盛颜慌忙转回身，心跳突然加速。
真招人！
不过她想不通为什么被老师点名批评，沈惊宴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难道学神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
她还是好好听课吧。
圣诞节前夕，校园里本该热热闹闹的，但教学楼却安静得出奇。
大家都知道期末考试代表着什么，平行班想进重点班的都想拼一把，重点班的生怕自己被挤下去了也努力复习。
学习氛围格外浓厚。
窗外的雪落得很轻，偶尔有几片粘在玻璃上，很快又被风吹散。
自习室里。
江盛颜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一道电磁学大题，桌角的保温杯里，热可可已经凉了。
“盛颜，你看这个！”林梦可突然从习题册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圣诞老人，旁边写着「期末必胜！」。
江盛颜瞥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许景予画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林梦可翻了个白眼，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他偷偷塞我书里的，幼稚死了。”
沈惊宴坐在斜前方，闻言回头扫了一眼，目光在那张便利贴上停留了两秒，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
他手里转着笔，面前的物理卷子已经写完了，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竞赛题集。
江盛颜低头继续做题，但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
今年的圣诞节，好像格外安静。
没有班级联欢，没有偷偷交换的礼物，甚至连走廊上的嬉闹声都少了许多。所有人都在埋头复习，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紧迫感。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周，晚自习的灯光亮到很晚。
江盛颜和林梦可几乎每天都留到最后，一个埋头刷题，一个疯狂背知识点。沈惊宴和顾琳楠偶尔会留下来陪她们，但沈惊宴通常写完作业就开始看课外书，或者干脆趴在桌上睡觉。
“沈惊宴，你能不能别睡了？”顾琳楠忍不住踢了踢他的椅子，“你在这儿睡得这么香，显得我们很努力但又很菜。”
沈惊宴懒洋洋地抬眸：“我睡不睡，你们该考多少还是考多少。”
江盛颜头也不抬：“别理他，他就算睡觉也能考第一。”
沈惊宴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懒散的样子，继续闭目养神。
考试那天，江盛颜发现自己写题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甚至有几道曾经让她卡很久的题型，现在也能顺畅地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