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给他松了绑,换上细铁镣。
铁姑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赵大勇;
目光在他额头疤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冷笑一声:
“天子城来的?”
赵大勇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但仍梗着脖子道:
“是又怎么样,你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牢头我就是王法。”
铁姑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
“在春眠城打老婆,你是想死!”
她力气极大,赵大勇被她扯得踉跄两步,镣铐哗啦作响。
还没等他站稳,铁姑已经一脚踹在他膝窝上;
赵大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你有四个孩子!”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短棍在掌心轻轻敲打。
“你老婆给你生儿育女,你倒好,在外头嫖,回家打?
在外头嫖了,还欠钱,让人追到府衙讨债?”
赵大勇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她一脚踩住肩膀,硬生生按了回去。
“我……我没有!”他咬牙狡辩,
“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欠的钱我会还。
再说丈夫教训妻子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铁姑眼神一厉,手中短棍猛地一挥——
“啪!”
棍子狠狠敲在赵大勇背上,他痛得惨叫一声,往前扑倒。
“这里是春眠城,打老婆的男人,就要挨打!”
铁姑厉声道,又是一棍敲在他大腿上,
“你不是喜欢动手吗?来,牢头我陪你练练!”
赵大勇被打得满地打滚,镣铐哗啦乱响,嘴里不住地哀嚎求饶。
“铁姑奶奶,别打死了,明日还要上堂呢。”后边的小狱卒提醒。
铁姑冷哼一声,终于停手,短棍在赵大勇脸上拍了拍:
“今晚好好反省,明日公堂上,老老实实交代,否则……”
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老娘有的是法子让你后悔。”
赵大勇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再不敢吭声。
铁姑直起身,朝副官摆摆手:“你回去吧,这畜生交给我。”
年轻的副官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您下手真狠。”
铁姑哼笑一声:“狠?这才哪到哪?春眠城的规矩——
家暴男进了牢房,就得先吃一顿杀威棒!”
她一把提起赵大勇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拽进牢房;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锁链哗啦啦缠紧。
“好好享受府牢第一夜,畜生,呸!”她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赵大勇瘫坐在潮湿的稻草堆上,背上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他抬头望向铁窗外的一线月光,十分惨淡,心里又恨又怕。
*
亥时将至。
江月夜出传送阵后步履不停。
她急着回小梦榭,不是为了休息,是希望在睡着找到《神宫云音》。
榭中的晚香玉今晚格外香甜,但她无心赏花。
云岫今日已和魔族探子接头,那......意味着:
魔物围山剧情要提前了。
可她连御剑考核都还没参加。
《神宫云音》也不知道被原主藏在哪里。
这事一点记忆也没有,原着也没提这茬。
她反手锁上门,开始翻箱倒柜。
先翻检了书架上的玉简和几本古籍;
又查看了床底的暗格;
甚至将妆奁里的首饰都倒出来寻找可能的机关。
窗外暮色渐沉,她点燃烛火,坐在绣墩上喘息。
她揉着太阳穴,目光无意间扫过床边的紫檀木柜。
那柜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最下层抽屉是原主的\"秘密收藏\"。
上次检查,其实还有其他那些奇异色彩的话本子在里面。
江月夜拉开抽屉——
《俊俏师尊身娇易推倒》、
《推到绝美师尊拢共分三步》、
《师尊就喜欢在我身下》、
《师尊比我小两岁》、
《我在秘密花园里绑了师尊》。
她把这些熟悉的话本放在一边,继续往下摸,应该还有话本子。
《偷窥师尊沐浴后的我》...
看到掏出来的最新一本薄片时,她手指一颤。
这书名确实......让人一颤。
这本很薄,不像话本子。
更像是随手记录本。
她翻开《偷窥师尊沐浴后的我》,扉页上一行娟秀小字:
“温泉水滑洗凝脂,自此不敢直视君。”
江月夜脑子嗡了一声~
脸颊发烫。
原主,不愧是你啊!
正欲合上,却从书页中滑落一片薄如蝉翼的玉片。
玉片上刻着几个小字:
“温玉藏玄音”。
“温玉?”
疑惑中,她觉得越来越昏沉。
亥时已到,大师姐沉沉入睡。
*
翌日。
江月夜抱着一盆衣物,站在清心居外踌躇不前。
温玉,温香软玉。
原主的温香软玉不就是白玉晚嘛!
和白玉晚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还有了前夜被他照顾的共同经历,
叠加《神宫云音》,
是时候探听男主的心愿了。
她要完成主线任务。
要找出《神宫云音》。
这两件事和里面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枕月花香。
“师尊,弟子江月夜求见。”
她轻声唤道,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门内静默片刻,随后传来一声带着晨起慵懒的回应:
\"进来。\"
江月夜推门而入,霎时呼吸一滞——
晨光斜斜穿透窗棂,白玉晚正倚在窗边软榻上。
一袭素白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襟微敞,露出半截如玉的锁骨。
墨发未束,如瀑般散落在肩头胸前,几缕发丝甚至调皮地黏在他唇角,被他随手拨开。
他显然刚醒不久,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仪态此刻全然不见。
整个人如同被晨露打湿的晚香玉,慵懒中透着惊心动魄的艳色。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
清冷如霜的师尊,偏生了一双桃花眼。
此刻那双眼尾微挑的眸子还带着初醒的朦胧,眼波流转间似有春水荡漾。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望来,竟生生将这一眼望出了几分勾魂摄魄的意味。
江月夜呆立原地,手中的木盆差点脱手。
“师尊...”
江月夜听到自己变调的声音,心中一惊,立马收敛心神。
告诫自己那只是纸片人,那人的心都在肖措身上。
她强装镇定,将木盆放在一旁。
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弟子特来向师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