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送礼行动,一直到腊月二十三才结束。
二十三是小年,一大早,赵九就起床了,老刘起的更是早,等赵九去厨房,他都忙的差不多了。
赵九回头看着坐在堂屋跟个大爷一样等吃的冒牌货,越看越觉得不爽。
她师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忍饥挨饿呢,这冒牌货到是在这享受上了。
想到这里,她拿出一沓符纸说道:“师父,现在吃饭还早。您先帮我画点符吧。”
冒牌货没怀疑,一口答应下来:“行,画什么符?”
“随便,你看着画。”赵九将他安置到旁边的桌子上,将东西摆好便出去了。
老六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跟着出去了,紧接着,香桂也嘀咕着要找翟香香跑了出去。
三人不约而同的走到旁边的桃树林里。
“香桂,注意着点里面的情况。”赵九说道。
香桂点点头说:“放心,我看着呢。”
“老六,你有什么发现没有?”赵九问道。
“有,这个人不是夺舍!”老六说道。
赵九眼神一冷问道:“你确定?”
老六点点头:“虽然我现在不是巅峰时期,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赵九看着手里的桃枝没说话,要是真像老六说的,这个人没夺舍的话,那她师父又是怎么回事,她师父上次见她,用的是这具身体吗?还是另一具跟这个人长得像的身体。
她师父现在又在哪里,是被他们困住了,还是只是去办他口中的事去了?
“香桂,你有什么发现?”赵九问道。
香桂摇摇头:“他没什么异常举动,每天除了跟村里人闲聊吹牛外,没任何异常举动。”
赵九吐了口气道:“继续盯着他,有异常随时来告诉我。”
两个人点头答应。
等赵九回去没时候,那冒牌货已经画了一堆符了,赵九看了看,都是基本的平安符护身符,而且画的并不好。
赵九内心鄙视了他一下,便转身回了房。
赵九本来以为年前不会有什么事了,谁知道腊月二十八那天,胡志刚居然带着一个人来了。
“赵知青,这位是市公安局的局长,沈跃锦沈局长。”胡志刚指着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介绍道。
赵九将人迎进屋,然后泡了茶,等三人都坐好,赵九这才问道:“沈局长光临寒舍,是有什么指教吗?”
沈跃锦客气道:“不敢不敢,这大年下的来打扰赵知青,实在是有件事情没法解决,正好前天开会遇到老胡,听他提到赵知青的大名,这才来求教的。”
这话说的太客气太官方,赵九很不适应,于是开口道:“沈局长直接说吧。”
沈跃锦看了看胡志刚,这才开口道:“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了,当时G委会接到人举报,说有一户姓韩的人家家里私藏了反G命的书,所以G委会的曹会长便带人去做调查……”
“你等会,做调查?你确定是做调查?”赵九打断他的话说道。
沈跃锦被堵了堵,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唉,这事他们的确做的不地道。”
赵九看着他冷笑一声没说话,这下沈跃锦顿住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沈局长,你接着说吧,赵知青就这脾气,她没恶意的。”胡志刚打了圆场。
沈跃锦看了看赵九,见她没有反对,便继续说道:“那群人、他们将韩家抄了家,将家里除了一个老太太外所有人都拉去批斗了。”
“后来,那老太太的儿媳妇不堪受辱,自杀了,她儿子也被下放到大西北,结果半路病死了,两个孙子孙女也被人拐走不知所踪。”
“老太太一时没想通,便在G委会门口吊死了,死时身上还穿着一身红秋衣。”说到老太太穿红衣服吊死时,沈跃锦脸色明显变了白了些。
“人家一家都被害得家破人亡了,你还让人家怎么想通。”赵九瞥了他一眼说道。
沈跃锦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自那老太太死后,便开始怪事不断,先是举报她家的人大冬天掉水里淹死了,后面那些当初参与抄家的红小兵们也陆陆续续遇到了倒霉事,有的断了腿,有的破了头,还有几个侮辱过她儿媳妇的,直接死在床上。”
“这不是命案吗?你来找我干嘛?”赵九问道。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沈跃锦说道:“所以带着人去查,但后来,我手下的人说在死亡现场看到了穿红衣服的老太太,我本来不信,还训斥了他们,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说看到穿红衣服的老太太在街上来回飘荡,搞的那一片人天还没黑就都躲家里了。”
“我当时觉得这些人都是以讹传讹,所以并不相信,直到后来又一个红小兵被人发现死在家里,他的家人吓坏了,直说是那老太太回来报仇,于是我为了破处这个谣言,便决定晚上在他家住一夜,来证明根本不是什么红衣老太太复仇。”
沈跃锦说到这里,脸色更白了,手还有些隐隐发抖。
“我当晚在他家住下,起初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心里更坚定这是个谣言了,但等到一点过后,屋子里突然变得彻骨的冷,那种冷跟平时的冷不一样,那种冷像是要将你的骨头冻碎一样。”
沈跃锦说着,还打了个寒颤,然后捧起茶杯喝了口茶,顿了顿又说道:“我一下子被冻醒了,然后睁开眼就看到、就看到窗户前、有道人影在慢慢朝我飘来,我当时拿出木仓就呵斥让那人停下,可那人影根本没反应,还是直直朝我飘来,万不得已,我开了木仓,那人影被打中,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就再次朝我飘来,这下借着月光我看清了。”
说到这里,沈跃锦朝着胡志刚靠了靠:“我看到一个穿红秋衣的老太太,双眼流着血泪朝我飘来,嘴还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我当时吓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直接就往旁边避开她,可那老太太却跟着我移动,还伸出双手朝我脖子掐过来,我吓得举枪就射,一直到木仓里的子弹打完,再睁开眼,那老太太、她、她……”
沈跃锦“她”了好几遍,但依旧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