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羽也报告:“所有单位能源和弹药满载,随时可以接战。”
陈默站在东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如同不祥的预兆。
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凝重与萧杀。
突然,极远处,隐约传来一阵低沉而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
紧接着,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蠕动的黑色潮水。
哥布林大军,来了!
那道黑色的潮水,起初只是一条线,在地平线的尽头蠕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线迅速变粗、变宽,如同墨汁在宣纸上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圣灵城汹涌而来。
“咕咚。”
城楼上,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声音在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即便是最勇猛的圣殿骑士,在看到如此规模的敌人时,脸色也不禁发白。
那不是成千上万,而是以百万为单位的恐怖数量。
无数绿皮的、矮小的身影,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汇聚成一股毁灭的洪流。
它们奔跑时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将血色的残阳都染上了一层浑浊的灰黄。
“我……我滴个老天爷……”莫影扶着城垛,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点转筋,“这数量……比咱们在新手村杀的史莱姆加起来都多吧?老大,这真的是哥布林?不是什么哥布林味的蝗灾?”
许晴羽的脸色也异常凝重,她手中的战术板上,【蜂鸟】传回的实时画面正显示着哥布林大军更深处的景象。
“先头部队主要是低阶哥布林炮灰,夹杂着一些狼骑兵和掷矛手。但它们的后方,有体型明显更大的单位在移动,还有……一些类似攻城器械的轮廓。”
“命令【蜂鸟】第一大队,继续拉高,不要进入对方远程单位射程,保持监视,标记所有疑似指挥单位和特殊兵种。”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与周围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汹涌而来的绿色海洋。
“雷诺副团长,”陈默转向一旁同样神色严峻的雷诺,“城防军的弓箭手和法师团准备好了吗?第一波冲击,我们需要他们配合,尽可能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雷诺猛地回过神,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已……已经准备就绪!所有远程单位听我号令!”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前这个年轻的指挥官,在这种压力下依旧从容不迫,这份定力让他心中稍安。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哥布林军阵中传来,那是某种巨兽的嘶吼,紧接着,大地震动得更加剧烈。
“它们加速了!”莫影叫道。
黑色的潮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然提速,最前排的哥布林炮灰已经进入了圣灵城守军的常规射程。
“【堡垒】单位,高斯速射炮,目标敌方密集区域,自由射击!”陈默下达了第一个攻击指令。
“咻咻咻咻咻——!”
部署在东门后方的八十台【堡垒II型·守护者】,肩扛式高斯速射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密集的金属弹丸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一道道死亡的流星雨,精准地砸入哥布林大军最拥挤的区域。
“噗噗噗——!”
被高斯弹丸击中的哥布林,无论是低阶炮灰还是稍强壮一些的哥布林战士,瞬间就被撕裂成漫天血肉碎块。每一轮齐射,都在绿色的海洋中炸开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空白。
仅仅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哥布林就像被无形的巨镰收割了一般,成片倒下。
“喔噢噢噢噢——!打得好!”城墙上的守军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效而恐怖的远程火力。
莫影也看得热血沸腾:“爽!太他娘的爽了!就这么轰!把这帮绿皮崽子轰回姥姥家!”
然而,哥布林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前排的同伴刚刚倒下,后方的哥布林便踩着它们的尸体,嚎叫着继续冲锋,悍不畏死。
“城防军!弓箭手!抛射准备——放!”雷诺骑士见状,也果断下令。
箭雨呼啸而下,与【堡垒】的金属弹幕交织在一起,进一步阻滞着哥布林的攻势。但即便如此,那绿色的浪潮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城墙逼近。
“距离城墙八百米……七百米……”许晴羽不断报出距离。
“【战争磨盘·清道夫】,第一、第二小队,出击!激活【无尽轮舞】,向前推进三百米,构筑第一道绞杀防线!”陈默的声音通过指挥频道清晰地传达给每一个单位。
“收到!”
部署在东门【堡垒】防线前方,以及城墙下几处关键位置的二十台【战争磨盘·清道夫】,巨大的履带开始转动。它们那十二组狰狞的合金切割轮猛然加速,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如同地狱磨盘启动的序曲。
“轰隆隆——”
这些钢铁巨兽以一种与其庞大体型不相称的灵活,冲出了城门,迎向了汹涌而来的哥布林大军。
冲在最前面的哥布林狼骑兵,看到这些缓慢移动的“铁疙瘩”,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它们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弯刀,嚎叫着加速冲锋,试图从【战争磨盘】的缝隙中穿过。
然而,它们低估了这些“铁疙瘩”的恐怖。
“噗嗤——咔嚓——!”
第一个试图从两台【战争磨盘】中间穿过的狼骑兵,连同它胯下的座狼,瞬间就被高速旋转的合金切割轮卷了进去。凄厉的惨叫声刚起了一半,就被切割轮碾压血肉骨骼的可怕声音所淹没。
鲜血与碎肉如同喷泉般溅射开来,将【战争磨盘】厚重的装甲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紧接着,更多的哥布林撞上了这道由旋转刀轮组成的死亡防线。
“啊啊啊——!”
“救命——!”
各种惨叫声、哀嚎声、骨骼碎裂声、金属切割血肉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残忍血腥的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