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临,青岚山的云雾裹着冷意,叶昭宁攥紧腰间的鎏金铃,望着眼前通体发蓝的异兔。那兔子不过巴掌大,耳尖却垂着莹白绒毛,三瓣嘴动了动,蓝宝石般的眼睛映出她身后两位同伴的身影。
“这小东西真能带我们找到传说中的秘境?”苏绾绾甩了甩墨绿裙摆,指尖缠绕的藤蔓垂落地面,在枯叶上开出几朵幽蓝小花。她是木灵族的少主,周身萦绕着天然的草木气息。
沈清璃默不作声地擦拭着腰间软剑,玄色劲装衬得她眉眼愈发冷冽:“若不是掌门说关乎灵界存亡,谁会信一只兔子的鬼话。”话音未落,蓝兔突然直立而起,前爪凌空划出一道微光,山崖边凭空浮现出青黑色的石阶。
叶昭宁瞳孔微缩。作为青云宗最年轻的真传弟子,她见过无数秘境禁制,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空间裂隙。蓝兔冲她“啾”地叫了声,率先跃入石阶。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
石阶由不知名的石料砌成,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每走十阶,便有蓝色磷火从墙壁渗出,照亮两侧栩栩如生的浮雕。浮雕上的人物身着奇异服饰,手持发光器物,在云雾缭绕的空中厮杀,脚下是一片燃烧的城池。
“这些符文……”沈清璃突然驻足,指尖按在石壁上,“与我在藏经阁见过的上古巫族文字相似,但笔画更繁复。”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阶梯间回荡,惊起一阵细碎的嗡鸣。
叶昭宁刚要开口,苏绾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们听!”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混着水流的潺潺声。蓝兔耳朵猛地竖起,箭一般窜向下层。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阶梯不知何时变得湿润,青苔从石缝里钻出来,泛着诡异的荧光。转过一个弯,巨大的圆形地下石柱赫然出现在眼前。石柱足有十丈高,表面布满螺旋状的凹槽,槽内流淌着银色液体,在光影中折射出星辰般的光芒。石柱顶端悬着半透明的穹顶,无数光点悬浮其中,宛如倒悬的银河。
“这是……星渊柱!”叶昭宁倒吸冷气。典籍记载,上古时期巫族以星辰之力为引,铸造七根星渊柱镇压九幽裂隙。但随着巫族覆灭,星渊柱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蓝兔跳上石柱底部的凹槽,爪子在银色液体中划出涟漪。原本平静的液体突然沸腾,石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凹槽中缓缓升起一道蓝光组成的阶梯。阶梯延伸向穹顶深处,尽头隐没在光点之中,弯延而下的阶梯似永无尽头。
“跟上!”苏绾绾的藤蔓缠上最近的凸起,率先攀爬。沈清璃脚尖点地,如鬼魅般跃上石柱。叶昭宁握紧鎏金铃,铃身突然发烫——这是危险的预警。
越往上,空气越凝重。光点化作实体,竟是无数悬浮的青铜古镜。镜中映出扭曲的人影,他们身着与浮雕上相同的服饰,正透过镜面凝视着她们。苏绾绾的藤蔓刚触碰到镜面,镜中人突然伸出枯槁的手,抓住藤蔓将她拽去。
“小心!”叶昭宁甩出鎏金铃,铃音震荡间,镜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沈清璃的软剑紧随其后,将镜中手臂斩断。墨绿色血液溅在石柱上,银色液体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蓝兔焦急地蹦跳着,前爪指向最高处的镜面。那面镜子比其他镜子大三倍,镜中黑雾翻涌,隐约可见一双猩红的眼睛。
叶昭宁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巫族祭司将巨大的锁链沉入九幽,锁链末端系着散发邪恶气息的黑匣;蓝兔浑身浴血,在星渊柱前将某个发光物体推入镜面……
“阿宁!”苏绾绾的惊呼将她拉回现实。镜中黑雾化作利爪穿透镜面,直奔她的咽喉。
沈清璃横剑挡在她身前,软剑与利爪相撞,火星四溅。
苏绾绾的藤蔓从四面八方缠住黑雾,却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蓝兔突然跃入空中,周身蓝光暴涨。它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镜面。猩红眼睛发出愤怒的咆哮,黑雾疯狂收缩,将三人包裹其中。叶昭宁感觉灵力在飞速流失,鎏金铃突然迸发强光,与镜面的蓝光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沈清璃咬破指尖,将精血抹在软剑上,“这些镜面是封印,而那只兔子……”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星渊柱的银色液体全部涌入镜面,黑雾在强光中消散,露出镜后的空间——那里立着半截断裂的锁链,锁链末端的黑匣正缓缓打开。
蓝兔的虚影出现在黑匣上方,它转头望向叶昭宁,眼中满是恳求。叶昭宁心领神会,调动全身灵力注入鎏金铃。铃声化作实质的音波,与星渊柱的蓝光、沈清璃的精血、苏绾绾的木灵之力融合,形成巨大的封印法阵。
黑匣发出不甘的嘶吼,重新闭合。蓝兔的虚影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星渊柱。石柱恢复平静,青铜古镜纷纷碎裂,露出后面刻满巫族咒语的石壁。咒语缓缓升起,在空中组成新的星图。
“它……牺牲自己加固了封印。”苏绾绾哽咽道。叶昭宁望着石壁上渐渐消散的星图,终于明白蓝兔带她们来此的目的——千年前,巫族用星渊柱与自身性命镇压九幽邪魔,而蓝兔正是最后一位祭司的守护灵,它等待千年,只为找到能重启封印的人。
阶梯尽头传来锁链坠地的闷响,九幽深处的咆哮声渐渐远去。沈清璃收起软剑:“我们该回去了。这秘密,必须告诉掌门。”三人最后看了眼恢复平静的星渊柱,顺着石阶缓缓下行。而在她们身后,石壁上的星图化作流光,没入叶昭宁的鎏金铃……
而此时,小茉与屠呦呦回到山顶,发现蓝色小动物不在树上,气息也消失了。
小茉知道蓝色小动物也来自坤灵之外,她不会担心,拉着屠呦呦往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