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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油灯的火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凝滞,跳动得更加微弱,昏黄的光晕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流淌,明明灭灭,将他们的轮廓勾勒得模糊不清。

予恩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只粗糙的陶杯上,杯壁残留着一点茶水的深色印记。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沿着杯口缓缓地划了一圈。

“他没骗你。”予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没有抬头,仿佛是在对着空气,又或是那只杯子说话。

张祁灵抬起眼眸,那深潭般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落在予恩低垂的侧脸上。灯影在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铃铛有两个。”予恩的指尖在杯沿停下,终于抬起眼,看向张祁灵。

“你们张家的那个呢?”

张祁灵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薄唇微启,吐出两个清晰而低沉的音节。

“不知。”

予恩的视线在张祁灵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

那三秒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嘴角向下撇了一下,又或许只是光影的错觉。他倏然站起身,动作利落的绕过矮桌,径直走向那扇半开的木门。

张祁灵几乎是同时起身,无言地跟了上去。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曲折的寺庙回廊里响起,一前一后,不疾不徐。

脚步声在厚重的石壁间碰撞、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孤单。回廊两侧,古老的壁画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佛陀菩萨低垂的眼睑,金刚力士怒目的面容,在经年累月的烟熏和氧化下变得模糊不清,色彩剥落,只留下斑驳陆离的色块和诡异的轮廓,默默地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予恩漫无目的,只是顺着回廊前行。幽深的光线里,他的背影挺直,脚步沉稳。

走过一个转角,他的脚步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前方是一段相对空旷的回廊下,

刻着一尊人像。

那雕刻的手法极其粗犷、原始,线条笨拙而深刻,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的侧影——微微低垂着头,身形颀长,姿态沉静,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感。

张祁灵在予恩身后三步之外停住。他看着予恩的背影,又看向那尊几乎被遗忘的石像,冰冷的眼底深处,有什么极其久远的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那是很多年前,他独自滞留在这座寺庙时,一刀一刀刻下的。刻的是什么?当时的心境?一个模糊的执念?连他自己都早已模糊不清。

时光荏苒,这粗糙的人像竟还留在这里,像一个沉默的证人。

予恩静静地站在人像前,目光专注地落在那模糊的刻痕上。昏暗中,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冷硬。他看了多久?一分钟?三分钟?或许更久。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那尊沉默的石像,和他沉默的注视者。

予恩微微侧过头,目光极快地扫过身后静立的张祁灵,又或许没有。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地转身,不再看那石像一眼,沿着回廊继续向前走去,方向是寺庙厚重的大门。

张祁灵依旧沉默地跟上。

沉重的、包裹着厚实皮革的庙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更猛烈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瞬间灌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门外的风雪比来时小了些,但寒意依旧刺骨,天色是一种压抑的铅灰。

予恩在冰冷的石门槛上坐下,背靠着厚重的门框,目光投向门外。

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勾勒出巨大而沉默的轮廓,近处,寺庙的院墙下,积雪被风吹出奇特的波纹。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

张祁灵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门内阴影里,隔绝了回廊深处窥探的目光,也隔绝了门外的风雪。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长长的影子,将门槛上的予恩笼罩了一小半。

予恩并未在意身后的阴影。

他微微蜷起身体,双臂抱在胸前,下巴搁在膝盖上,视线放空,望着远处雪峰的峰顶,那里被浓厚的铅云笼罩着,看不真切。

寒风撩起他额前几缕碎发,风拂过他鼻侧那点金色的痣。

过了许久,久到张祁灵几乎以为他冻僵了,予恩才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长时间沉默后的微哑,清晰地穿透风声,传入张祁灵的耳中。

“不要再跟着我。”

张祁灵向前踏出一步,从门内的阴影踏入门外稍亮的光线里,站到了予恩身侧靠后的位置,既能挡住侧面吹来的风,又不至于靠得太近。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简短有力。“我知道一个苗寨。”

予恩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山,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语气平静。“我的事跟你们没关系,还有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三天路程。”

予恩沉默了片刻,放下环抱的手臂,撑着膝盖,动作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下摆上沾染的几点雪沫子。

“离我远点。”他丢下三个字,不再看,抬脚便沿着回廊,朝着寺庙深处供香客休息的僧寮方向走去。

张祁灵没有任何犹豫,迈开长腿,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在昏暗曲折的回廊里移动,脚步声再次单调地回响。

路过一处堆放着杂物和经幡的拐角时,旁边的阴影里,一个靠着墙壁的身影动了动。

“谈完了?” 黑瞎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他惯有的、懒洋洋的调子,像是早就等在那里。

他整个人几乎融在阴影里,只有嘴角叼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予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偏移半分,径直从黑瞎子面前走过,衣角带起微弱的气流。

张祁灵的脚步却顿了一下。他侧过头,看向阴影里的黑瞎子,“苗寨。”

黑瞎子从阴影里完全走了出来,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神,但那咧开的嘴角和瞬间挺直的脊背,显示了他的在意。他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解蛊?”他追问了一句,目光越过张祁灵的肩膀,落在前面那个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的背影上。

予恩听到了这句问话,脚步在回廊前方丈许处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留给身后两人一个冷硬的侧脸轮廓,声音清晰地传回来。

“你们最好离开。”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露出标志性的一口白牙,他抬手掐灭了烟头,随手一弹,烟蒂准确无误地飞入角落一个盛放香灰的陶罐里。

“不可能!”他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与张祁灵并肩,走在予恩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三人沉默地走在回廊里,气氛比刚才更加冷淡。黑瞎子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看前面予恩挺直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张祁灵冰冷沉默的侧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快要走到客寮区时,旁边一间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谢语辰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陶茶杯走了出来,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差点与走在前面的黑瞎子撞个满怀。

“哟,谢当家,”黑瞎子反应极快地向后小跳半步,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调侃。

“大晚上准备喝什么茶?这破地方,茶能比得上你新月饭店的龙井?”

谢语辰稳住身形,抬眼扫过眼前的三人组合——前面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的予恩,旁边沉默的张祁灵,以及嬉皮笑脸的黑瞎子。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予恩那拒人千里的背影上,眉头蹙得更紧。

“你们这是?”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苗寨。”张起灵再次充当了发言人的角色,简短解释。

谢语辰的目光锐利起来,落在黑瞎子身上。

“明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关键。

谢语辰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沉吟了不到两秒,便斩钉截铁地开口。

“我跟你们一起。”

予恩的身体转过身!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大半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清晰地映着跳跃的灯火,直直刺向他们!

空气骤然凝固!黑瞎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张祁灵的目光沉了沉,落在予恩绷紧的下颌线上。谢语辰端着茶杯站在原地,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有些苍白难看,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予恩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冰冷,像在看一个挡路的陌生人。

谢语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胸膛起伏。他看着予恩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屏障竖立在那里。

在令人窒息的几秒对视后,谢语辰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深沉的黯然。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茶,默默地后退到门框。

黑瞎子见状,连忙干咳两声,挤出一点笑容,试图打破这冰封的气氛。

“咳,那什么……定了定了,一个人不好走,大家都早点歇着,养足精神哈!”

予恩不再理会,利落地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朝着安排给他的那间客房走去,背影决绝而孤傲。

三人的目光盯着予恩消失在客寮走廊尽头的背影,谢语辰端着茶杯的手指用力指节发起了白。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压抑的困惑和沉重,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黑瞎子。

“他变了。”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只剩下墨镜也遮挡不住的复杂神情。他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同样低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语调回应。

“人都会变。”

“不是那种变。”谢语辰猛地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洞察后的茫然和不安,“像是……少了什么。”他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感觉。

黑瞎子没有立刻接话。他望着予恩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谢语辰,突然抛出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你还记得……记忆碎片里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样子吗?”

谢语辰微微一怔。

“花店……”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飘忽,“他在……包一束向日葵……阳光很好,照在他头发上……他笑得……” 话没说完,谢语辰自己猛地顿住了。

嘴唇微微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那个在阳光和向日葵中浅笑的少年,和刚才那个眼神冰冷如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背影,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黑瞎子看着谢语辰瞬间失魂落魄的表情,无声地点了点头。双手插进裤兜,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客寮最深处一间狭小的僧房里,予恩站在唯一一扇窄小的木格窗前。

窗外,是墨脱连绵无尽的、被夜色笼罩的雪山。

予恩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自己左鼻侧的位置。指尖的触感温热,那点金色的痣似乎也带着一丝微弱的温度。

他的指尖在那小小的凸起上停留片刻,然后顺着鼻梁的线条,轻轻向下滑落。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映着窗外冰冷的雪峰和幽蓝的月光。

门外,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房门前。那脚步声很轻,带着刻意的收敛,若非予恩耳力远超常人,几乎难以察觉。

予恩抚过鼻梁的手指停在唇边,没有回头。

门内,一片沉寂。

门外的脚步声停顿了几秒,那脚步声再次响起,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予恩才缓缓放下停在唇边的手。他没有转身,只是左手探入怀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物件。

他走到桌边,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一层层打开。

布包打开,里面赫然就是之前的一个铃铛。

予恩伸出食指,指尖轻轻拂过铃身上那些繁复的刻痕。他的动作很轻,指尖与冰凉的金属接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个铃铛……”他对着空寂的房间,对着窗外冰冷的雪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近乎无声地低语,“在我这里。”

眼神落在那个小小的凹痕上,深不见底的黑瞳中,终于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将它放在掌心,对着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走向房间角落里那张铺着薄薄毡毯的简陋床榻。将它放进布包包裹好轻轻放在枕边,和衣躺下,拉过一床同样单薄的旧棉被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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