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改变策略。”体育老师在地板上画着战术图，“赵宇主攻，李枫牵制。”
重新上场后，局势稍有改观。赵宇利用个人能力连得6分，但周浩马上还以颜色，一记三分球将分差再次拉大。
半场结束，38:20。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李枫用毛巾盖住头，耳边嗡嗡作响。他听得见队友们的叹息，体育老师的训话，但最刺耳的是看台上那些为周浩欢呼的声音——包括林思雨的。
“李枫。”赵宇突然扯掉他的毛巾，“看着我。”
李枫抬头，对上赵宇坚定的眼神。
“还记得我们的秘密武器吗？”赵宇压低声音，“是时候了。”
下半场开始，周浩依旧势不可挡。但渐渐地，他发现防守自己的换成了李枫。
“就凭你？”周浩冷笑，一个变向轻松过掉李枫，上篮得分。
李枫没说话，只是默默捡起球发底线。下一次防守，他贴得更紧了。周浩有些不耐烦，用力撞开李枫，裁判却吹了进攻犯规。
“什么？”周浩难以置信地摊手，“他假摔！”
李枫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到了周浩眼中的急躁——这正是赵宇说的突破口。
第三节末段，场上比分52:35。周浩已经拿下28分，但体力明显下降。李枫抓住机会，在赵宇的掩护下命中一记中投，这是他本场比赛第一次得分。
“终于开张了！”周浩夸张地鼓掌，“要不要给你放个礼炮？”
李枫没理会，快速回防。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周浩的脚步慢了，呼吸乱了，而自己的状态却越来越好。
第四节开始，赵宇突然爆发。他连续三次突破得手，其中一次还造成了周浩的犯规。加罚命中后，比分追至52:44。
“防守！防守！”看台上111班的同学开始呐喊。
周浩持球进攻，李枫紧紧贴住他。汗水模糊了视线，但他记得赵宇的叮嘱——周浩的右脚有旧伤，变向时习惯先迈左脚。当周浩再次尝试突破时，李枫准确预判，一把将球拍掉。
快攻！赵宇接球上篮，分差只剩6分。
周浩的脸色变得难看。下一次进攻，他粗暴地肘击李枫肋部，裁判却没有看见。李枫疼得弯下腰，但硬是咬牙跟上了防守。
比赛最后三分钟，奇迹发生了。李枫先是命中一记三分，接着抢断周浩的传球，助攻赵宇快攻得分。65:64，111班首次领先！
体育馆沸腾了。连一直为116班加油的林思雨都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上。
周浩彻底急了。他叫了暂停，对着队友大吼大叫。重新上场后，他强行突破，却在起跳时被李枫和赵宇双人封盖！
球落到李枫手中，时间还剩最后24秒。他看向场边的赵宇，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李枫深吸一口气，运球推进。周浩像疯狗一样紧贴着他，嘴里不停地喷着垃圾话：“就你也配赢我？思雨在看谁你不知道吗？”
三分线外，李枫突然一个急停，周浩猝不及防冲过了头。就是现在！李枫加速冲向篮下，余光看到赵宇默契地挡住了补防的队员。
起跳的瞬间，李枫感觉时间变慢了。他仿佛回到了那些独自训练的清晨，听到了球鞋摩擦地板的尖啸，感受到了掌心与皮革接触的质感。右手高高扬起，将球狠狠砸向篮筐——
“砰！”
篮球穿过篮网，重重砸在地板上。整个体育馆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连裁判都忘了吹哨。
67:64！时间只剩12秒！
李枫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冲过来的赵宇一把抱住。“你他妈真是个疯子！”赵宇在他耳边大喊。
116班最后一次进攻，周浩孤注一掷的三分偏出，比赛结束！
111班的队员们疯了一样冲向李枫，把他抛向空中。透过混乱的人群，李枫看到周浩愤怒地踢翻了饮料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球场。
更让人意外的是，林思雨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外围，手里拿着一瓶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颤抖。
“去找她吧。”赵宇推了推李枫，“我帮你应付这些人。”
李枫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林思雨。两人隔着一步远站定，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会灌篮？”林思雨的声音有些发抖，“从什么时候...为什么从来没...”
李枫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缩了一下。“本来想等能稳定扣篮了再...”他顿了顿，“算了，不重要。”
林思雨咬了咬嘴唇：“周浩他...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知道他...”
“没关系。”李枫打断她，“下周物理竞赛，你会来看吗？”
林思雨眼睛一亮：“当然！我...”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她的表情变得复杂：“我得走了，周浩他...”
李枫点点头，看着林思雨匆匆离去的背影。胜利的喜悦突然淡了几分，但当他转身看到队友们灿烂的笑容时，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回更衣室的路上，赵宇搭着李枫的肩膀：“怎么样，和你的女神聊了什么？”
“没什么。”李枫摇摇头，“她去找周浩了。”
赵宇嗤笑一声：“那家伙现在肯定在更衣室砸东西呢。”他顿了顿，突然正色道，“不过李枫，你今天那个扣篮...真他妈帅炸了。”
李枫看着更衣室镜中的自己——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球衣被汗水浸透，但眼睛却亮得惊人。这个镜中人既熟悉又陌生，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看书的透明人，而是一个敢于直面挑战的战士。
“周一物理竞赛，”赵宇突然说，“我们该让周浩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李枫握紧拳头，和赵宇碰了一下：“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