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校园中心的人工湖边。午后的阳光洒在湖面上,碎成千万颗钻石。岸边有几张长椅,三三两两的学生或读书或闲聊。
“坐会儿吧。”李枫指着一张空着的长椅。
湖面微波荡漾,远处传来隐约的吉他声。林思雨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青草和湖水的气息。这一刻如此宁静美好,她希望时间能够停止。
“思雨,”李枫突然转向她,表情异常认真,“三年后,我们一起考到这里来,好吗?”
林思雨怔住了。李枫的眼神如此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你...你的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她小声说。
“但我想和你在一起。”李枫简单直接的回答让林思雨的心猛地一颤,“而且省立大学本来就是顶尖学府,不委屈我。”
林思雨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知道李枫完全有能力冲击清华北大,却愿意为了她选择这里。
“好。”她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起努力。”
李枫笑了,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他慢慢凑近,林思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她的心跳加速,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刻意的咳嗽声。
两人像触电般分开。一个戴着红袖标的老大爷严肃地看着他们:“学校区域,注意行为举止。”
“对不起!”林思雨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大爷摇摇头走开了,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李枫尴尬地挠挠头,突然大笑起来:“我们好像被当成不良学生了。”
这个插曲冲淡了刚才的暧昧气氛,却也给了林思雨喘息的机会。她的心跳仍然不稳,那个几乎发生的吻像一场美好的梦。
“饿了吗?”李枫站起身,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学校食堂的麻辣香锅很有名。”
下午,他们参观了文学院和理学院。林思雨被文学院古色古香的建筑深深吸引,而李枫则在理学院的实验室前驻足良久。
“看那个标志,”他指着一个实验室门上的牌子,“这是国家重点实验室,去年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过论文。”
林思雨看着李枫发亮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他对科学的热爱有多深。她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因为自己的愿望而限制他的发展。
“李枫,”她认真地说,“如果你有机会去更好的学校,你应该去。我们不能因为...因为感情耽误前程。”
李枫惊讶地看着她,然后温柔地笑了:“傻瓜,省立大学的物理系也是全国前十。而且,”他捏了捏她的手,“最好的学校是能让我们都实现梦想的地方,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这番话让林思雨既感动又愧疚。她总是习惯性地为别人考虑,却忽略了李枫也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离开大学城时,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思雨回头望着那座知识殿堂,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希望。
“接下来想去哪里?”李枫问,“还早呢,我们可以去游乐园,听说省城的摩天轮能看到整个城市。”
林思雨眼睛一亮:“真的?我想去!”
游乐园比大学城热闹多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巨大的摩天轮缓缓旋转,彩色的车厢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好高啊...”林思雨仰头望着,突然有些胆怯。
“怕高?”李枫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犹豫。
“有点...”她小声承认。
李枫思考了一下:“那我们不坐了,去玩别的。”
“不!”林思雨突然坚定起来,“我想试试。有你在,我不怕。”
排队时,林思雨的手心不断出汗。李枫一直握着她的手,轻声讲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当前面的游客越来越少,终于轮到他们时,林思雨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车厢随着工作人员关门的动作轻微晃动,林思雨下意识地抓住了李枫的手臂。
“别看下面,看我。”李枫轻声说,捧起她的脸。
林思雨望进李枫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温柔和鼓励。随着车厢缓缓上升,她发现自己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只是专注地看着他。
“看,日落。”李枫指向窗外。
林思雨小心翼翼地转头,随即屏住了呼吸——整个城市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中,远处的河流像一条闪光的丝带,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这是她见过最美的景色。
“太美了...”她轻声感叹,忘记了恐惧。
当他们的车厢接近最高点时,李枫突然说:“据说在摩天轮顶端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
“真的吗?”林思雨笑着问,“你相信这个?”
“不信。”李枫也笑了,“但我相信我们自己。”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林思雨,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努力实现我们的约定。”
夕阳的余晖洒在李枫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林思雨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李枫比任何景色都要美好。
“我也是。”她轻声回应,手指与他紧紧相扣。
从摩天轮下来后,林思雨兴奋得像个小孩子:“真的不可怕!反而很有趣!”
“因为你很勇敢。”李枫揉揉她的头发,突然拿出手机,“来,拍张照留念。”
他举起手机,林思雨本能地凑过去。就在快门按下的瞬间,李枫突然转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李枫!”林思雨惊呼,脸瞬间红到耳根,“删掉!重拍!”
“不要,这张完美。”李枫坏笑着把手机举高,不让她抢到。
“你耍赖!”林思雨跳着去够手机,却因为身高差距怎么也够不着。
“想要手机?来追我啊!”李枫转身就跑。
林思雨追了上去,两人在游乐园里追逐打闹,笑声融入夏夜的风中。最终林思雨假装扭到脚,趁李枫担心的瞬间抢到了手机。
“骗你的!”她得意地晃着手机,却在看到照片时愣住了。
画面中,夕阳的柔光笼罩着两人,她微微惊讶的表情和李枫温柔的目光被完美定格。那个意外的“吻”看起来如此自然,仿佛本就该如此。
“还是删掉吧...”她小声说,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删除键。
“给我。”李枫轻声说,接过手机,“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马上删。”
林思雨咬着嘴唇,最终摇了摇头:“留着吧。”
李枫笑了,珍而重之地将手机放回口袋:“这会是我最珍贵的照片。”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有些疲惫但满足。林思雨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在拖着走。
“累了吧?”李枫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这次林思雨没有拒绝,乖乖趴上他的背。李枫的背宽阔温暖,她将脸贴在上面,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李枫,”她迷迷糊糊地说,“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二快乐的一天。”
“那第一快乐的是哪天?”李枫好奇地问。
“昨天。”她含糊地回答,已经半睡半醒。
李枫轻笑出声,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更舒服:“睡吧,到了我叫你。”
城市的霓虹灯在视线中模糊成一片彩色的光晕,林思雨在李枫的背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明天是他们旅行的最后一天,但此刻她只知道,只要有李枫在身边,每一天都会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