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门被推开时,苏檀正把假账本塞进顾沉砚怀里。
穿中山装的女人踩着满地领条进来,皮靴跟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她掏出证件拍在木箱上:“市纪委李曼秋。”
顾沉砚挡在苏檀身前。
李曼秋的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停在她攥着的泛黄名单上:“这东西哪来的?”
“空间……”苏檀刚开口,顾沉砚捏了捏她手背。
她顿住,改了话头,“赵老从档案馆调的。”
李曼秋冷笑:“档案馆的东西要走正规流程。你这名单没盖章没编号,当我是村头听故事的?”她抽走名单抖了抖,“没效力。”
苏檀指尖发紧。
顾沉砚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来。
“赵老呢?”王大力从外面探进头,“刚才还在,这会子人不见了?”
众人冲出去时,赵德昌正扶着墙咳得直不起腰。
他怀里的铁盒掉在地上,几片碎纸片混着血沫散在泥里。
“送县医院!”顾沉砚抱起人就跑。
县医院病房里,赵德昌的吊瓶滴得很慢。
医生摇头:“老人受了刺激,脑供血不足,得观察两天。”顾沉砚转身对门外的韩立说:“守着,三步内不许放人进。”
苏檀攥着药包站在走廊里。
她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镯,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泛起涟漪。
她咬咬牙,推门进去。
“小苏啊……”赵德昌半睁着眼,“那名单……”
“您先喝药。”苏檀倒出药碗里的汤——其实是灵泉水泡的野山参。
她扶起老人,药汁刚入口,赵德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
“当年清道夫的账……”他抓住苏檀手腕,“白鹭不是头。军工厂有个技术主管,姓陈,专管销账……”
窗外传来脚步声。
苏檀迅速把空碗塞进兜里。
门被推开,韩立探进头:“顾哥让我来换班。”
赵德昌突然剧烈咳嗽,手重重拍在床头柜上。
苏檀弯腰捡药包时,瞥见床底有半截带泥的鞋印——42码,胶鞋纹,不是医院护士的。
她心一沉。
后半夜的风灌进窗户。
苏檀在值班室打了个盹,突然被玻璃碎裂声惊醒。
她抄起扫帚冲出去,正看见两个黑影撬病房门。
“顾沉砚!”她喊了一嗓子。
几乎同时,顾沉砚从楼梯间窜出来,擒住左边那人的手腕。
王大力从另一侧扑过去,右肩撞在门板上。
门“轰”地开了,伪装成护士的女人举着针管冲向病床。
“找死。”顾沉砚反手一拧,针管“当啷”掉在地上。
王大力用警棍顶住男人后腰:“谁派来的?”
“白……白姨让我们灭口……”男人喘着粗气,“她藏了密信在家,说要是出事……”
“密信在哪?”苏檀掐住他脖子。
“西厢房……衣柜第三层……”
顾沉砚给两人戴上手铐,转头对苏檀说:“现在去。”
白鹭的宅子在县城西头。
月光下,朱漆大门半开着。
苏檀刚要抬脚,顾沉砚突然拽住她。
他蹲下身,用匕首挑起门廊下的泥印——是双女式胶鞋印,鞋跟有块月牙形磨损。
“林月白的鞋。”苏檀咬着牙。
顾沉砚摸出腰间的匕首,刀鞘上的小牡丹被月光照得发亮。
他推开门,里面黑黢黢的,不知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