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新宽慰郑思芸,说道:
“马叔说了,有他这层熟人关系,他能帮我找到那种一个月一百五六十的房子。”
“这个价格,在金鱼街已经算是很划算的了!”
“到时候,我先去看,要是觉得好,你下午下了班,咱们再一块去定下来。”
“思芸,等住上独栋小院,超英和赶美也能有更大的地方玩儿。”
“而且,认识的小伙伴也都是家里条件好的……这对他们将来好。”
郑思芸这会儿并不算透彻理解“对他们将来好”的意思。
但是,她知道孟母三迁的成语故事。
住去金鱼街,确实比住在筒子楼要舒服。
空间大,院子敞亮,她不用天天为着去天台和邻居们抢晾衣绳而担心了。
孩子们也能一人一个房间。
超英再也不用偷偷来跟她说,妹妹夏天踢他,冬天抢他被子……
还能有个大厨房。
浴室也比筒子楼的要大……
女儿最喜欢泡浴桶了!
到时候,孩子们肯定比她开心。
只不过,一个月一百五六十块……
她付不起啊!
“思芸,又想远了吧?”
钱建新从钱包里掏出刚挣的一百块,硬塞到郑思芸手里。
“这一百块是我和斯宇今天新挣的。”
“以后每天我都会出去跑跑。”
“媳妇,你真不能看不起收破烂的,这里头门道多着呢,绝对养得起你和孩子。”
“租房子的事情咱就这么说定了!你收好这钱,安心工作!我继续挣钱去了!”
说完,钱建新拍了拍媳妇的脑袋,迈着大步就要走。
然而,刚离开护士站几步,就听见有人喊郑思芸。
“思芸,护士长在院长办公室等你,他们说要问问你金项链的事……”
钱建新皱眉。
一条金项链,还能惹出事来呢?
钱建新回身牵起郑思芸的手,说道:“走,我陪你一块儿去。”
到了院长办公室一看。
好家伙。
张莉和王薇都哭成两对大核桃眼睛了。
尤其是王薇。
刚刚说郑思芸坏话的时候,明明还精神抖擞。
这会儿却蔫了吧唧,双肩内扣,含胸驼背,跟个刚出社会的白斩鸡大学生似的。
钱建新看了都倒牙酸。
他以前也会被女人的这副面孔轻易骗过去。
以为她弱小,无助,可怜。
但见过的女人多了,就能一眼看出,王薇这是装的!
装柔弱,是女人天赋技能的一种。
用来躲祸、避祸,简直就是极品招数。
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王薇姿色平平,但胜在长相还算清纯。
她这种女人想要惹人心生怜爱,哭一哭就行了。
至于张莉,装可怜都没用。
她脸上那颗媒婆痣,乍一看像是昨晚偷吃了东西没擦嘴似的,谁能看上这样的丑货?
再说,相由心生。
如果只有这颗媒婆痣,张莉也许还没那么丑。
可她总是那副怀恨在心的阴狠表情,让钱建新一看见她,就恨不得拿老家挖杂草专用的尖铲子,把她这根毒草从三院的沃土上拔除!
“院长,护士长,您二位找我?”
郑思芸担心钱建新不是内部人员,一起跟进来不好,就让他在门外等着。
自己单独走进了办公室。
然而,护士长却看着郑思芸说道:“你让小钱也一起进来吧,院长有话要问你们。”
“啊?好……”
郑思芸心生疑云,但还是朝门口喊了一声,“建新,你也进来吧。”
钱建新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见到坐着的院长,和站着的护士长,分别向他们轻轻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院长鼻梁上夹着棕色的大框眼镜。
镜片厚得像酒瓶盖似的。
他推着眼镜,悄无声息的打量着钱建新,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护士长见院长没有主动开口,便只得她来说。
“郑思芸家属啊,事情是这样的……”
“张莉同志刚刚向院长举报,说郑思芸这条金项链是偷盗而来的,属于赃物。”
“还说,她在上班期间,公开戴着赃物招摇过市,是在给三院招黑。”
“但我刚刚也听到你说,这是你送给郑思芸的生日礼物,是你买的。”
“所以,你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有效证据,证明这条金项链是通过正规的、合法的渠道购买来的。”
钱建新冷笑,“就为这事啊?”
他没好气的斜睨着张莉。
“你自己一个人掉水里了,就恨不得把大家都拖进水里淹死呗?”
“咳。”院长咳嗽了一声。
郑思芸心领神会,抢在院长发火之前,赶忙说道:“院长,可以证明的!我现在就回家拿——”
“思芸,等等。”
钱建新打断了心急的小媳妇,眼神凛凛的望着院长,不卑不亢的说道:“院长,要我证明这金项链的来历可以,但我想知道,等我拿出实质证明之后,您打算怎么惩罚污蔑造谣的人?”
张莉抢过话说道:“你少在这里拖延时间!有证据那你倒是拿啊!啰嗦什么!”
钱建新压根不把这女人放在眼里。
他继续和院长正面对话。
“院长,严重的污蔑造谣行为,也属于违法行为!今天这事您既然出面管,那我就先看看您打算怎么处理管。如果您这边不方便处理,回头我请专业的律师来管!”
院长笑笑,并没有马上表态。
等他们两边的人都发完言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张莉和王薇确实在外形打扮上,看着比钱建新正经。
可言谈举止上,钱建新却甩了这两个小护士几十条街!
而且,听他刚刚这么说,似乎还懂点法。
这年头,满大街的文盲。
能抓到几个真正读过书的人,就算是稀奇事了。
而懂法的,更是少之又少。
要是肚子里没有二两墨,还真说不出钱建新刚刚那样的话。
院长深深看了钱建新一眼后,指向桌边的椅子,说:“你叫钱建新对吧?来,小钱,坐,坐下说。”
张莉和王薇都暗暗瞪眼。
院长怎么能请他坐下!
钱建新却像是感觉不到什么规矩禁忌似的,径直过去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