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自然醒后,朱云峰在小巷里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当早餐,匆匆忙忙吃了,就往古玩一条街去了。
宋都古玩城东区\"墨韵轩\"的鎏金招牌下,朱云峰掸了掸保洁服上的灰尘。透过雕花木窗,他看见店主正在给幅山水画打蜡——这是给做旧画作包浆的土法子。
\"老板,能看看这幅吗?\"他指着墙角泛黄的立轴,仿佛很小心的问店主。
店主推了推金丝眼镜,山羊胡翘起:\"小兄弟有眼光!这可是文徵明晚年真迹,您看这皴法...\"他抖开画卷,泛潮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墨色发浮啊。\"他故意用袖口蹭了蹭画面,指尖暗运《太虚混沌诀》,灵气渗入纸纤维:\"您看,连乾隆年的裱工都没有。\"
店主脸色微变,又展开幅花鸟:\"那看看这幅恽寿平的没骨花卉?\"
朱云峰摇摇头,东张西望,看到货架顶上放着一卷轴,布满了灰尘。运转太虚混沌诀,透视之下,却发现另有玄机,忍不住心跳加速。
\"货架损上那卷破的怎么卖?\"他搓搓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你说这个?\"店主搬过一张椅子站上去,拿下缠着胶布的卷轴,\"民国仿沈周的《庐山高》,你看这虫蛀...\"
画卷展开刹那,朱云峰险些压不住惊呼。表层拙劣的斧劈皴下,藏着真正的披麻皴!更有一方\"启南\"朱印隐在补绢之下——正是沈周早年的字号。
(注:沈周字启南,晚年号白石翁。斧劈皴多用于南宋院体,披麻皴则是元四家至明吴门主流)
\"这仿得也太次了。\"朱云峰屈指弹了弹画心,\"民国时上海旧校场作坊的货色,用的是机制棉连纸。\"
他指甲在题款\"沈周\"二字上一刮:\"您瞧,这墨里掺了骨胶,遇热会发黏。\"说着掏出打火机燎向边角。
\"使不得!\"店主慌忙拦住,\"小兄弟是行家?\"
\"跟着师父学过两年裱画。\"朱云峰指腹摩挲破损处,\"这画要是真的,该用明中期的方絮纸。您看这纸纹...\"他撕下块碎屑浸入茶水,纤维立即散成絮状。
店主眼底闪过狡黠:\"就当仿古工艺品,五百块拿走。\"
朱云峰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两百,我拿回去练揭裱。\"
交易完成时,店主嘴角压不住笑意。这破卷轴是三年前从山西收房契搭来的,放在店里三年了,五十块都没人要,今天终于卖出了。
朱云峰拿着卷轴迅速离开了古玩街,激动的回到了出租屋,将画幅平铺在捡来的床板上,用喷壶均匀打湿。待纸浸透后,他屏息运起《太虚混沌诀》,指尖凝聚的灵气薄如蝉翼。
\"嗤——\"
表层民国裱绫应声而裂,露出底下的明代花绫。当他揭开第三层托纸时,整间屋子突然弥漫起沉檀香气——这是古人为防蠹特制的\"龙脑浆\"!(注:明代书画装裱常用黄檗汁、龙脑、麝香等配制防虫浆)
真迹显现的刹那,朱云峰连退三步。但见苍劲的披麻皴勾勒出庐山五老峰,中锋用笔如屋漏痕般凝重。最绝的是云海处的淡墨渲染,竟能看出七层积墨!
他双手颤抖着展开题跋:
\"成化丁未春三月,白石翁为醒庵先生寿...\"
这正是沈周45岁为恩师陈宽七十寿辰所作《庐山高》!北京故宫那幅是摹本,真迹竟藏在民国伪作之下。
(史实:《庐山高》现存台北故宫为沈周41岁作,此处理论虚构)
这真迹,卖给谁好呢?自己根本没这方面的人脉啊。看来只有求助自己的研究生毕业导师了。
朱云峰视频连线自己的导师陈德生教授:“老师,我在这边发现一幅沈周的真迹,庐山高,您给看看。”视频转向那幅画。
\"小朱啊,你确定是沈周真迹?这视频里看不准。\"陈教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上个月苏富比拍过一幅他的《江亭避暑图》,成交价2.3亿......\"
\"我联系老曹,他在宋都文物局当过顾问。\"陈教授喘着气说,\"你明天直接去找他,但你要记住,古玩行当水深,尤其是这种重器......\"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朱云峰用保鲜膜把画裹了三层,小心翼翼的藏好,然后坐下练功。
第二天,朱云峰和曹云龙联系后,把画放进背包,骑了个共享单车去找他。
曹云龙是宋都名人,有自己的收藏馆,在宋都西郊的竹林深处,白墙黛瓦的仿明建筑群被三米高的青砖围墙环抱。
朱云峰跟着穿香云纱旗袍的秘书穿过三重月洞门,看见每个转角都装着德国进口的红外报警器。
\"小朱是吧?\"紫檀屏风后转出个矮胖老者,腕上缠着十八粒星月菩提,笑容满面,\"老陈说你有件沈周......\"
朱云峰神色平静,没有见到大佬的激动,自从修炼太虚混沌诀以后,他自信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当清洁工的毛头小子了。
“曹总你好。我是朱云峰,这幅画请您掌掌眼”说完把画筒平放在花梨木条案上,注意到曹云龙戴白手套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二十年前他在潘家园赌画,被设局人剁掉的。
(注:90年代古玩行当有\"赌掌眼\"陋习,鉴定出错自断一指)
曹云龙眉毛挑了挑,取出放大镜俯身观画。当看到\"醒庵先生\"上款时,突然掏出手机拨号:\"把库房里的《陈氏族谱》调出来!要明成化年间那套!\"
两个壮汉抬着樟木箱进来时,朱云峰嗅到熟悉的防蠹药香——和他揭裱时闻到的龙脑味一模一样。
\"成化二十三年,陈宽长孙陈继儒将此画赠予无锡华氏......\"曹云龙翻着泛黄的族谱,声音发颤,\"这和题跋完全对得上!\"
他突然抓起强光手电照向山石皴法:\"你可知沈周作此画时用的什么墨?\"
\"松烟为主,掺了珍珠粉。\"朱云峰指尖轻点云海处,\"您看这反光层次,现代高仿用钛白粉调不出这种哑光质感。\"
(注:明代制墨会在松烟中掺珍珠、金箔等材料,产生特殊光泽)
曹云龙突然大笑,缺指的手掌拍在案几上:\"陈教授的学生就是不简单啊,这么一幅好画,居然让你淘到了。去年香港佳士得那幅《庐山高》摹本拍了1个亿,你这幅真迹......\"他伸出三根手指。
朱云峰端起钧窑茶盏,看着釉面流淌的霞光:\"曹老师,您看这蚯蚓走泥纹,像不像画里庐山瀑布的笔意?\"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突然凝固。墙角的鎏金自鸣钟当当敲响,惊起窗外竹梢的夜鹭。
\"三个亿。\"曹云龙掏出手帕擦汗,\"但要分三年付清,首付一亿五......\"
\"现金两亿,三天内到账。\"朱云峰抚摸着画上沈周的印章,\"故宫的《清明上河图》投保价就是这个数,您说呢?\"
曹云龙爽朗的笑了:“好吧,就按你说的两个亿转账给你,以后还有好东西都可以送到我这里来,不会让你吃亏的。现在就转账给你。”
转账短信响起时,朱云峰摸着手机屏幕上那串零,突然想起大四那年蹲在图书馆抄《石渠宝笈》的日子。那时他做梦都想摸一摸着录里的传世名迹,现在怀里揣着的钱却能买下半部《石渠》。
这一切太他妈的不真实了。朱云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使劲的掐了掐自己,感觉到痛,确认是真实的,这才对曹云龙说:“谢谢曹老板啦,以后有好东西我第一个就找您啊。”
曹云龙递过一张私人名片,上面只有他的姓名和一个电话号码,说:”小兄弟,以后常来往”。
从曹云龙那里出来以后,朱云峰直接去玉器店购买了两千万元的玉石,然后回到出租屋继续修炼。
当这两千万玉石化为齑粉时,他的修为也成功的突破到了明劲后期。
越往后消耗越大啊。朱云峰暗叹一声,凝聚意识进入脑海,看到戒指还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再进入戒指内部空间逛了一圈,没什么新的发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