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阎君敕令,特来…试炼于汝。”
冰冷、威严、毫无起伏的音节,如同万载玄冰凝结的判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洞穿阴阳的无上威压,狠狠凿进我跪在雪地中、剧烈颤抖的意识深处!范无救那惨白无情的面容在月光下如同石雕,口吐的暗红长舌微微颤动,手中哭丧棒惨白的纸幡无声飘荡,释放出的无形悲泣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持续穿刺着摇摇欲坠的灵台!
试炼?
这两个字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更深沉的、如同坠入无底冰渊的寒意!地府阴帅的“试炼”,岂是儿戏?!
“道法根基,心性意志,鬼玺之能…” 范无救那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机械在宣读法则,“三重试炼,过则生,败则…魂归地府,永镇幽冥!”
嗡——!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凝练的阴司法则之力,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压下!覆盖在我上半身的鬼玺黑芒护甲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玉佩的白光被压缩到极致,仅仅护住心脉核心!膝盖深深陷入冰冷的冻土,全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的剧痛和冻结灵魂的阴寒!
“第一试,道法根基!” 范无救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锁定了我丹田气海的位置!“接吾…一指!”
话音未落!
他那握着哭丧棒的、枯槁惨白的右手食指,毫无征兆地凌空向我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没有撕裂空间的能量洪流!
只有一道极其凝练、纯粹、仿佛由最精纯的阴司法则凝聚而成的幽暗指风!指风细若发丝,速度却超越了思维的极限!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冻结、被洞穿,留下一道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扭曲痕迹!目标直指我的丹田气海!
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洞穿一切防御、直指道法本源的恐怖威能!它并非要摧毁我的肉身,而是要精准地测试我《玄冥录》道炁的根基是否稳固、运转是否圆融、能否在阴司法则的极致压迫下守住本源!
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
“喝——!” 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痛苦!跪伏的身体猛地挺直,将体内被阴司法则压制得几乎停滞的道炁疯狂催动!《玄冥录》心法运转到极致!丹田内那片浩瀚的星河般的气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压缩!所有力量,所有四年蛰伏打磨出的精纯道炁,连同玉佩拼命散发的温润守护之力,孤注一掷地涌向丹田核心,试图构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双手更是闪电般在胸前结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护体,覆映吾身!敕——!!!”
清越的道音响彻死寂的山坳!一层凝练、坚韧、散发着至阳至刚破邪意志的淡金色光罩,瞬间在我身前凝聚成形!光罩表面金光流转,隐隐有细微的玄奥符文闪烁!
然而——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了薄冰!
那幽暗的法则指风,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仓促凝聚的金光护罩!金光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哀鸣一声,轰然破碎!指风余势不减,瞬间穿透了我的小腹!
没有洞穿血肉的剧痛!
只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彻骨、仿佛能冻结一切能量的法则之力,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了我的丹田气海!
嗡——!!!
丹田内那疯狂旋转的星河气海,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瞬间陷入了恐怖的凝滞!奔腾的道炁洪流被强行冻结!运转的周天路径被彻底封堵!一股源自法则层面的、要将我一身修为彻底冻结、瓦解的恐怖力量,疯狂地侵蚀着我的道法根基!
“呃啊——!!!” 难以言喻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那并非肉体的疼痛,而是道基被撼动、修为被强行冻结的根源性剧痛!如同灵魂被抽筋剥皮!身体猛地弓起,如同煮熟的虾米,一口滚烫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覆盖上半身的鬼玺黑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玉佩的白光也黯淡到了极致!
坚持!给我顶住!!
识海中发出无声的咆哮!爷爷手札中关于《玄冥录》周天运转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精微的推演改进,如同走马灯般疯狂闪过!我将残存的意志化作最锋利的刻刀,疯狂地引导着、撬动着丹田深处那被法则冻结的核心!玉佩的温润白光如同最后的火种,死死守护着气海最核心的一点本源星火,不让其彻底熄灭!
僵持!如同在万丈冰崖上走钢丝!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身体在剧痛和冰冷中剧烈颤抖,七窍都渗出了血丝!丹田如同被无数冰锥反复穿刺、搅动!道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就在这濒临极限的刹那——
嗡…!
丹田最深处,那点被玉佩白光死死守护的本源星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不屈的意志,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芒!这一点光芒,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引动了被冻结的星河气海深处一丝残存的生机!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却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侵入丹田、冻结一切的法则冰针,竟被这一点星火引动、被强行运转起来的微弱道炁洪流,硬生生地…撬动了一丝缝隙!
轰——!!!
如同决堤的洪水!被压抑到极致的道炁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沿着那被撬开的法则缝隙,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冲破了封锁!星河气海重新开始旋转、奔腾!虽然依旧带着撕裂般的剧痛,虽然运转得无比艰涩,但它终究没有被冻结!没有被瓦解!
“噗——!” 又一口淤血喷出,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前扑倒,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雪地,才没有彻底瘫倒。汗水、血水混合着雪沫,模糊了视线。丹田内道炁奔腾,带着劫后余生的灼痛和虚弱,但根基…守住了!
范无救那毫无波澜的冰冷目光,似乎在我重新运转的道炁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既定的结果。
“根基尚可。” 冰冷的声音毫无褒贬,“第二试,心性意志!”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远比之前更加诡异、更加凶险的无形力量,如同冰冷的潮汐,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这一次,攻击的目标不再是肉体或丹田,而是直指灵魂深处最脆弱的心防!
嗡——!!!
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变幻!
不再是冰天雪地的山坳!
不再是威严恐怖的黑无常!
我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深陷在那噩梦重现的血腥祭坛中央!无数双苍白枯槁的鬼手从沸腾翻滚的污血池中伸出,带着刺骨的阴寒和绝望的哀嚎,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那巨大的黑色源晶如同魔眼般睁开,射出冰冷邪恶的红光,将我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祭坛周围,那些黑炎邪教徒的脸在狞笑中融化、变形,最终都变成了爷爷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的模样!
“爷爷——!!!” 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吼卡在喉咙里,心脏如同被利刃狠狠贯穿!
幻象!源自心底最深恐惧的幻象!但那种绝望、无助、至亲惨死的剧痛,真实得令人窒息!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疯狂冲击着摇摇欲坠的识海!
紧接着!
左臂沉寂的阴毒毫无征兆地爆发!皮肤寸寸龟裂,漆黑的、如同活物般的阴毒从中钻出,化作无数条细小的毒蛇,疯狂啃噬着我的血肉,钻入我的骨髓!剧痛!冰冷!绝望!胸口鬼玺碎片非但没有守护,反而爆发出贪婪冰冷的黑芒,如同巨口,反过来吞噬着我的魂魄!意识不可抗拒地沉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自身异化!被鬼玺反噬!这是深埋心底的恐惧!
精神冲击再次加剧!识海如同被投入了滚油!
还没完!
常家仙府的大门轰然打开!无数条冰冷巨大的蛇影从中游弋而出,竖瞳中充满了漠然与嘲弄!常三太奶的身影在蛇影簇拥下浮现,她手中托着那枚褪色的蛇鳞,声音冰冷如刀:“警告…即是…死路…” 无数蛇影如同箭矢般射来,将我彻底淹没!
背叛!围杀!源自仙家追杀的恐惧!
三重恐惧幻象!如同最真实的噩梦,轮番上演,疯狂冲击!孤独、背叛、至亲惨死、自身异化、被仙家追杀…种种被无限放大的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心神!身体在现实中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如浆,牙齿咯咯作响,强烈的窒息感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喉咙和心脏!
“紧守道心!默诵真言!都是幻象!” 爷爷那焦急的呼唤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来,模糊不清。玉佩散发的温润白光在识海中剧烈闪烁,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试图将我拉回现实。
然而,范无救施加的精神冲击远不止于此!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精纯、带着阴司法则特有秩序与审判意味的意念洪流,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混乱的识海!它并非制造新的恐惧,而是如同最冷酷的旁观者,精准地放大着幻象中每一丝痛苦、每一缕绝望、每一分动摇!它拷问着意志的极限,测试着在极致的负面情绪冲击下,灵魂是否还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与坚持!
识海如同被投入了熔炉与冰狱的夹缝!剧痛!混乱!沉沦的诱惑如同深渊的低语!
放弃吧…沉沦吧…一切痛苦都将结束…
“不——!!!” 灵魂深处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咆哮!爷爷染血的面容、叶家沟的惨剧、黑炎的亵渎、常家的背叛…那刻入骨髓的仇恨与未完成的使命,如同最后的薪柴,在绝望的深渊中轰然点燃!
玉佩的白光感受到这股不屈的意志,瞬间大盛!清心咒的法诀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在混乱的风暴中艰难地、一遍遍地流淌!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清凉的意念如同甘泉,艰难地开辟出一方微弱的净土!鬼玺的幽光似乎也被这股意志触动,不再仅仅是本能的防御,而是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守护核心意识(灵台)的坚定!虽然依旧排斥着外界的法则冲击,却不再试图吞噬我的意识!
坚守!如同怒海狂涛中的礁石!
任凭幻象轮番轰炸,任凭负面情绪疯狂冲击,任凭那冰冷的法则意念无限放大痛苦…灵台深处那一点由仇恨、使命、玉佩白光和鬼玺守护共同维系的清明,始终未曾彻底熄灭!虽然摇摇欲坠,虽然痛苦万分,但它…挺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
那疯狂冲击的精神风暴和恐怖幻象,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眼前依旧是冰冷的雪地,惨白的月光,和那如同墓碑般矗立的黑无常范无救。
我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浸透,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疲惫,但瞳孔深处,那点冰冷而坚韧的光芒,却未曾消失。
范无救那冰冷的眸子扫过我,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意志…尚坚。” 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宣判。
随即,他那毫无血色的薄唇再次开合,吐出最终、也是最致命的试炼:
“第三试,鬼玺之能!”
他握着拘魂锁链的左手,缓缓抬起。那闪烁着冰冷金属幽光、密布着扭曲符文的锁链,如同苏醒的毒蛇,凌空悬浮起来,锁链尖端遥遥指向我!
“号令阴兵…挡下此链…三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拘魂摄魄之力,如同无形的亿万钧冰山,混合着撕裂灵体的森然寒意,轰然从那锁链尖端爆发出来!目标并非我的肉身,而是直指我的魂魄!锁链未至,那股冻结灵魂、撕裂意志的恐怖威压,已然让我魂体不稳,仿佛随时要被强行从躯壳中扯出、拖入那无边的幽冥深渊!
挡下?用鬼玺初步的号令阴兵权能,去抵挡地府阴帅黑无常的拘魂锁链?!
这简直是让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去阻挡冲锋的铁骑!
绝望感再次攫住了心脏!
但,没有退路!
“鬼玺——!!!” 识海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将所有残存的心神意志,如同燃烧生命般疯狂灌注进胸口的鬼玺碎片!沟通那刚刚修复完成的、代表着“号令阴兵”的玄奥权能!玉佩的白光也催动到极致,调和着体内生死之力,为鬼玺的爆发提供支撑!
“九幽重器!统御阴灵!听吾敕令——阴兵护驾!!!”
嗡——!!!
鬼玺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威严的幽光!一股无形的、带着冥府至高法则气息的波动,如同涟漪般瞬间扩散至整个山坳!这一次,不再是召唤那些浑浑噩噩的游魂野鬼!
蛰庐后方的密林深处,那片乱葬岗的背阴之地!
无数点惨绿、幽蓝、灰白的磷火如同受到帝王的征召,骤然亮起!数量远超之前!数十道!上百道!无数模糊、透明、散发着或强或弱阴寒气息的虚影,如同受到不可抗拒的召唤,从坟茔、树影、甚至冻土之下疯狂涌现!它们不再是之前那些散兵游勇!其中甚至夹杂着几道气息明显更强、形态更加凝实、手持腐朽兵刃或散发着怨毒煞气的凶魂厉魄!
这些被鬼玺权能强行征召、凝聚而来的阴兵鬼卒,在法则的驱使下,带着混乱的嘶吼与无形的怨气,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瞬间汇聚在我身前!它们本能地抗拒着黑无常那源自正牌的、更高级别的阴司法则威压,但在鬼玺的强制号令下,依旧疯狂地凝聚、堆叠,试图构筑成一道由纯粹阴魂能量组成的、混乱而庞大的屏障!
轰——!!!
范无救的拘魂锁链,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矛,带着洞穿万魂的恐怖威能,狠狠地撞入了那仓促凝聚的阴魂屏障之中!
嗤嗤嗤——!!!
无法形容的剧烈湮灭声瞬间炸响!如同亿万只厉鬼在同时哀嚎、魂飞魄散!
阴魂屏障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瞬间消融、溃散!最前排那些弱小的游魂野鬼,在接触锁链威能的瞬间,便如同泡沫般无声湮灭!稍强一些的凶魂厉魄,也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息,魂体便布满了裂纹,发出凄厉的哀嚎,随即被锁链上那恐怖的拘魂符文彻底撕碎、吞噬!
锁链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鬼玺形成的阴兵屏障,在这正牌的阴司法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呃啊——!” 锁链上传递来的恐怖反噬,如同亿万根烧红的毒针,狠狠扎入我的识海!鬼玺碎片剧烈震颤,幽光疯狂闪烁、明灭!强行驱使超出掌控能力的鬼玺权能,如同在挥舞一柄双刃的巨斧,反噬之力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撕裂!一口滚烫的心头血猛地喷出!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那拘魂锁链即将彻底撕碎最后几道顽抗的凶魂厉魄、即将触及我魂魄的千钧一发之际——
我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势不可挡的锁链,一股源自骨子里的疯狂和爷爷那玉石俱焚的狠劲猛地爆发!
“爆——!!!”
意念如同最后的引信!
轰!轰!轰隆——!!!
残存的、那几道最强悍、被锁链威能压制到极限的凶魂厉魄,在鬼玺权能的最后强制命令下,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自爆开来!狂暴的、充满怨毒与毁灭的阴魂能量,混合着鬼玺加持的法则碎片,形成一股短暂却极其混乱、极其暴烈的能量风暴,狠狠地撞上了那势在必得的拘魂锁链!
砰——!!!
如同巨锤砸上了精钢!
锁链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锁链尖端那凝聚到极致的拘魂符文剧烈闪烁、波动!锁链本身甚至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如同金属被强行扭曲的哀鸣!那股洞穿万魂的恐怖威能,竟被这最后疯狂的自爆,硬生生地…阻滞了一瞬!
虽然仅仅只有不到一息!
虽然那自爆的能量风暴瞬间就被锁链更强大的威能彻底湮灭、吞噬!
但,就是这不到一息的阻滞!
范无救那一直毫无波澜的冰冷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如同死水微澜。
下一刻,那恐怖的拘魂锁链,带着湮灭一切阻碍的余威,已然悬停在了我的眉心之前!冰冷的链尖距离我的皮肤不足一寸!其上散发的森然寒意和撕裂魂魄的恐怖气息,让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死亡的触感,清晰无比!
锁链,悬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范无救那枯槁惨白的手指,微微一动。
嗡——!
悬停的拘魂锁链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瞬间倒卷而回,缠绕回他那枯槁的手臂之上,冰冷的金属幽光缓缓收敛。
他那双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眸子,毫无情感地俯视着跪在雪地中、七窍流血、魂体不稳、气息奄奄的我。
冰冷、威严、如同最终审判的声音,在死寂的山坳中缓缓响起:
“鬼玺之能…初具雏形。”
“三重试炼…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