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离开,林思雨赶紧拽了拽周景臣:“景臣哥,你们别因为我吵架,我会愧疚的。”
周景臣眼神微眯,语气笃定:“和你没关系。”
舒瑶就是霸道的想独占他,话说的这么决绝,指不定在哪哭呢。
“是呀,思雨阿姨,你别自责,她会回来的。”
有周景臣在,周平安不敢叫舒瑶坏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失望,要是她不回来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逼着他喝药了。
林思雨眸底划过一抹得意,但还是故作为难道:“好吧,没想到舒瑶还是这么任性。”
一句话,就坐实了舒瑶蛮横无理的性格。
……
村长家。
村长在得知舒瑶的来意后,满脸诧异:“舒知青,你确定要离婚?”
舒知青夫妇可是村里的模范夫妻,怎么突然要离婚?他们要是离婚了,村里的人看病怎么办?
舒瑶点头:“嗯,离婚,村长放心,我回不去城,还会在村子里为大家看病的。”
周平安生病的这几年,舒瑶自学成医,后又拜牛棚的那位为师,如今也算个赤脚医生,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找她看。
被戳穿心思的村长有些尴尬,他盖上公章递给舒瑶后,交代道:“舒知青,拿到离婚证后再来一次,你们的公分要分开登记,不过,周知青就要上工了。”
以前有舒知青在,她包揽了生产队地里面的农活,周知青就只管拿笔杆子,这离完婚就是两家人了,每个人都要上工记公分的,要不然村民们会有意见。
舒瑶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拿着材料就离开了。
她刚离开,隔间的村长媳妇就走了进来:“舒知青是个好女人啊,周知青可真不知道珍惜。我可是听说,周知青和新来的林知青关系不一般……”
“胡说!”村长眼睛一瞪:“周知青就不是那样的人!”
周知青可是很关心舒知青的,他可是亲眼见到过周知青深夜上山,只为给手起泡的舒知青找草药的!
深夜的山上危险重重,他都劝着让他回去,可周知青还是去了,可见舒知青在他心底的地位有多重。
舒瑶回去后,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周平安的抱怨声。
“爸爸,蒸蛋不熟,米饭不熟,肉咬不动,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林思雨的安慰声也随之响起:“平安,你爸爸这双手是用来做大事的,景臣哥,还是谢谢你特地款待我。”
听到最后几个字,周景臣的眉头微皱,嘴唇翕动,却没有解释,而是盯着那几个毁掉的菜。
舒瑶就是这样做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的确是没做过饭,舒瑶心疼他,从来不让他做这些,他想要吃什么,只需要说一声就好了。
他也从未想过,做饭竟然这么难……
门外的舒瑶轻嗤一声,是啊,她也觉得君子远庖厨,周景臣那双拿笔杆子的手不应该做别的,所以她大包大揽了所有的家务和农活。
日子过的拮据,她从未吃过鸡蛋,都是留给他们父子,哪怕是双抢干活最重的时候,她也只是啃窝窝头……
舒瑶摇头,吐出一口浊气,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她进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几双眼睛盯着她。
周平安趾高气昂道:“你回来的正好,我要饿死了,赶紧给我做饭。”
舒瑶挑眉:“你不是有新妈妈了吗?为什么要我做?”
“那不一样!”周平安说的理直气壮:“思雨阿姨的手那么嫩,要是被油溅伤怎么办?你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舒瑶的心因这话再次被刺痛几分,这可真的是她的好儿子啊!
林思雨抿唇,得意道:“舒瑶,我是真的不会做饭,你也不忍心让景臣哥和平安饿着吧?”
其实,她是会做饭的,上一世的她婚后被婆婆磋磨,什么活都要求她干,她明明花一样的年纪,却老的像个黄脸婆,而舒瑶明明年纪比她大,皮肤却吹弹可破,和年轻时没有区别!
一切不过是因为周景臣宠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做,种种对比更让她坚定了抢走周景臣的心!
“饿着吧。”
舒瑶冷声拒绝,上前将材料扔在桌子上,看向周景臣,提醒道:“盖过章的材料准备好了,明天上午我在镇上等你。”
周景臣本想问新妈妈是怎么回事,低头就看到了上面写着离婚两个字,眸底燃起怒火,讥讽道:“戏做的挺足。”
舒瑶为了气他,竟然真的找村长盖了章?都怪他平日里太惯着她了!
舒瑶见他不信,也没有解释,明天就能离婚了,没必要费口舌之争。
周平安听到他们要离婚,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开心,就连舒瑶让他饿着都忘了生气。
他“蹬蹬蹬”跑到周景臣面前,牵着他的手摇晃:“爸爸,她不给我们做饭吃,我好饿,我们带着思雨阿姨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坏女人上次给他带过国营饭店的饭菜,可好吃了,但是坏女人说他身体不好,就给他吃了一丢丢!
周景臣嗯了一声,抬头看向舒瑶,刚想要开口要她一起,林思雨就挡在他面前,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景臣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关于周爷爷的。”
她记得周景臣下乡前一直在打听周爷爷下放农场的位置,她现在告诉他,然后趁机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定然能让他对自己旧情复燃。
说来也巧,周爷爷下放的农场,竟然就在这附近,要不是她有前世的记忆,都要怀疑周景臣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周景臣以为爷爷被污蔑的事情有了转机,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心想,这些事情没确定之前,还是别让舒瑶知道了。
……
屋外,周平安的欢呼声还持续不断,屋内,舒瑶躺在床上,眼泪哗哗哗的往外流。
她一心爱着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她精心呵护的儿子是个白眼狼,她真的很失败。
往事侵袭,舒瑶的眼泪越发的汹涌,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舒瑶!舒瑶!”
朦胧间,有人在晃着她的身子,她好像听到了周景臣的声音。
她被晃的快吐了,脑袋也炸裂的生疼,睁开眼就看到周景臣那张焦灼的脸。
“你怎么睡的这么沉?”
他们住在山脚下,舒瑶怕有危险,向来都是有个动静就会惊醒,而且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难道是生病了?
舒瑶却误以为这话是指责,强忍着头疼将他的胳膊甩开,讥讽道:“怎么,觉都不能睡?”
“我……”周景臣张嘴想要解释,又觉得时机不对,再次抓着她的胳膊,道:“平安犯病了,抽过去了。”
舒瑶瞬间清醒,掀开被子来不及穿鞋就往堂屋跑。
堂屋里,周平安口吐白沫的躺在八仙桌旁,他脸肿的如猪头,起着密密麻麻的红疹,挠破的地方有血迹渗出,小小的人儿缩着极其可怜。
而林思雨则无措的站在一边,她黄色的碎花裙上有斑驳的血迹,应该是周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