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月末的深夜,浓稠如墨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乡野,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世间万物尽数吞噬。远处零星的几点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如同垂死者微弱的呼吸,随时都可能熄灭。邻村电工王大柱蹲在自家昏暗潮湿的堂屋里,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廉价烟草的气息。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他盯着手中沾着油渍的钞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贪婪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欲望。自从上次偷割村里机井电线尝到甜头后,他心中的贪欲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疯狂生长,再也无法抑制。
“哥,这样真的能行吗?” 弟弟王二柱坐在一旁,搓着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掌,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恐惧。他不时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那里藏着随时会扑来的恶鬼。
王大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煤油灯剧烈摇晃,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怕什么?那些电线平时都不带电,只有浇水时才通电。咱半夜去割,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上次卖电线的钱,咱俩不是过得挺滋润?”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前襟,混合着身上的汗味,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在王大柱的怂恿下,兄弟俩开着那辆破旧的三马子,向着邻村的大田驶去。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四周一片漆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匣子中。只有三马子那微弱的车灯,勉强照亮前方几米的道路,灯光所到之处,能看到路面上坑坑洼洼,布满碎石和杂草。车轮碾过乡间土路,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
来到目的地,兄弟俩轻车熟路地爬上电线杆。锋利的剪刀落下,电线被割断的瞬间,发出 “嗤啦” 一声轻响,仿佛是某种神秘生物的嘶鸣。王大柱心中一阵狂喜,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钞票在向他招手,脑海中浮现出纸醉金迷的生活场景。然而,就在他们将割下的电线塞进麻袋时,一阵阴冷刺骨的风突然刮过,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阴风,吹得周围的玉米秸秆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恶鬼的低吟。
王二柱打了个寒颤,抱紧了怀中的麻袋,声音颤抖地说:“哥,我咋觉得后背发凉呢?这地方…… 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不停地四处张望,似乎能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别自己吓自己!” 王大柱瞪了弟弟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耐烦,“赶紧装车,完事了咱就走!” 但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发颤,心中也涌起一丝不安。
装满电线的三马子沿着田间的机耕路疾驰,兄弟俩一心想着尽快逃离现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然而,不知过了多久,王大柱突然发现不对劲 —— 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那座破败的土地庙,墙壁上的神像早已残缺不全,露出里面腐烂的木头,仿佛是一个狰狞的鬼脸;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枝扭曲变形,像是一双双伸向天空的鬼手;还有不远处那片阴森的坟地,墓碑东倒西歪,坟头长满了杂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这些场景明明已经路过好几次了。
“哥,不对劲啊……” 王二柱声音颤抖,指着窗外,“这不是咱割电线的地方吗?咋还在这儿绕?” 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抓住车座,指甲几乎要陷入皮革中。
王大柱的手心沁出冷汗,他猛踩油门,三马子发出一阵轰鸣,却依旧在原地打转。四周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车灯照出的光晕里,无数细小的黑点在空中飞舞,像是密密麻麻的蚊虫,又像是某种说不出的诡异生物。更可怕的是,他们渐渐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远时近,时而尖锐,时而低沉。那哭声中还夹杂着铁链拖拽的声音,“哗啦哗啦”,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他们逼近,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脏上。
王二柱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哥!有鬼!我们肯定是遇上鬼打墙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在夜空中回荡。
王大柱强装镇定,掏出怀里从老坟里捡来的半块桃木牌:“别怕!有这玩意儿镇着,邪祟不敢近身!快显灵啊!” 然而,桃木牌毫无反应,反而在他手中变得冰凉刺骨,仿佛一块寒冰,寒意顺着手臂传遍全身。
三马子继续在原地打转,兄弟俩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四周的坟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墓碑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坟头的野草随风摆动,宛如一只只伸出的鬼手,想要将他们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王大柱和王二柱只能无助地等待着,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第十章:龙虎山令牌显威,五雷破煞擒贼
就在电工兄弟俩陷入极度恐惧,几乎要崩溃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几束晃动的车灯,划破了黑暗的笼罩,如同几柄利剑刺向黑暗。是电管所的巡查人员!王大柱心中一紧,想要开车逃离,却发现三马子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车轮在原地疯狂空转,扬起阵阵尘土,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
“妈的,撞邪了!” 王大柱一边咒骂,一边拼命转动方向盘,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浸湿了衣领,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王二柱蜷缩在座位上,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