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大喜,臣妾要恭贺皇上得偿所愿!”王婉双手扶腰起身,盈盈施礼道:“吾大盛朝的疆域版图,实在是前无古人!等皇上扫平海内,天下安定,那时咱们的皇儿也长大了,皇上要陪妾身去哪边塞之地,一览万里江山!”她喜滋滋的向李恪之道。“等征伐了高句丽,四海升平,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朕定当带着婉儿遍访名山大川,去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李恪之牵着王婉的手,四目相对,绵绵情愫尽在眸中流淌。
正是夕阳西下,天边云霞似锦,给这宫殿楼阁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王婉依偎在李恪之怀中,仰头看见他下颌上淡淡的胡须。不由得想起初见时那位面如冠玉的少年,时光如梭,一路走来,他总是让自己感到踏实和心安,流逝的是年华,不变的是真情,今生能与他相伴,实在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婉儿在想什么呢?”李恪之垂眸问道,怀中的这个女子,是他今生挚爱。除却容貌、家世,她的慈悲之心、她的淡泊处世、她的家国情怀,都令自己刮目相看。如今,自己爱人在侧,江山稳固,把命运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再也不需要过那种如坐针毡的日子了。
“臣妾在想,若有一天,皇上与臣妾白发苍苍之时,是否还能这样的相依相伴亲密无间?”王婉低声道:“皇上待臣妾这样好,臣妾又该何以为报呢?”“婉儿陪朕一生,给朕生一堆皇子公主,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李恪之贴在王婉的耳畔,低低的说道,“皇上,臣妾要怀胎十个月呢,什么时候才能生够一堆呀?”王婉故作愁容捂着嘴道,“慢慢来,两三年生一个,几十年下来,咱们不就是有了一堆吗?”李恪之调笑道。
“奴婢有事启禀皇上!”只听得慧公公在门外道,李恪之扬声道:“何事?”慧公公低声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成王以王妃崔氏失德为由,请求皇上废崔氏为庶人,幽禁道观,永不许出!”“竟有此事,到底是何缘故?”李恪之望着王婉眼中的焦虑之色,起身走到门口问道。
“据说是王妃因嫉妒下毒,害了肖侧妃另一个侍妾腹中的胎儿。”大太监惠江河小心的回禀道,“可有证据,那崔氏乃是先帝亲赐,又出身世家大族,一贯贤良温婉,怎会如此行事?”李恪之道。“这个,奴婢并不清楚,皇上,是否要宣成王进宫当面询问。”惠江河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道。
因王婉正在孕中,李恪之不愿她过问此事,便对惠江河道:“你去趟成王府,查明情况,再来回禀。”王婉想起崔文雅那样端庄守礼的一个人,怎会行此龌龊之事,必定是被人陷害的。她对李恪之道:“皇上,让如月同慧公公一同前去,把那崔氏带进宫来,臣妾要亲自问话。”
李恪之知道她素来与崔氏交好,定是怕冤枉了崔氏,便吩咐道:“慧公公,你与如月一同前去,务必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蒹葭院”内,崔文雅委顿在地上,心如死灰,她的一边脸颊高高肿起。李晋之的两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耳中嗡嗡作响。“毒妇!你这个毒妇!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是巴不得让本王断子绝孙吧?”李晋之怒火中烧,他几巴掌把崔文雅打的跌坐在地上,仍不解气。又快步走到崔文雅面前,飞起一脚,把崔文雅踢的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般高高飘起,而后重重摔到地上,崔文雅的嘴角渗出鲜血,蜿蜒在苍白的下巴上,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王妃!”秀兰挣脱几个死死按着她的仆妇,飞扑到崔文雅身旁,把她抱在怀中,泪水滚滚而下。“王妃!”她撩起衣袖,轻轻的给崔文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着李晋之哀求道:“王爷!王妃是冤枉的,奴婢对天发誓,此事绝非王妃所为……”
李晋之冷冷道:“毒是她的丫鬟秀梅下的,那丫鬟畏罪自杀,秀梅做为崔氏的心腹之人,若不是崔氏指使又会是谁?”
崔文雅的意识渐渐清晰,只觉得心痛如绞,她缓缓扫过李晋之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夫妻一场,他不愿听自己半句解释,还对着自己下此毒手……是啊!他本就对自己无甚情分,刚好借此除去自己……她勉强喘了几口气,小声对秀兰道:“罢了,他既不愿听,你也不必说了。”她使劲挺直脊背,淡淡的对李晋之道:“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是空,你既不信我,我亦无话可说,不如咱们就此和离了吧。”
“和离!休想!你这个贱妇,还想着和离?本王已让人进宫,请皇上废你为庶人,从此青灯古佛,忏悔你的罪孽吧!”李晋之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崔氏家族将会为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而羞愧!你崔家的女子以后将无人敢娶,看你表面贤良,实则心如蛇蝎,本王娶你为妃,真是倒了八辈血霉!”李晋之不依不饶的大声吼道:“媚娘对你百般恭顺,甚至愿意把孩子送你膝下教养,就这样的委屈求全,你还是不放过她;那肖玉竹不过就是娇纵了些,你就视她为眼中钉,你何曾有半分王妃的气度,你这个妒妇!毒妇!”
随着话音刚落,李晋之扬手把茶盏砸向崔文雅,秀兰眼疾手快,抱着崔文雅侧身避过。那细瓷茶碗擦着崔文雅的耳朵飞向门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飞溅起来的碎片在崔文雅的手臂和脖子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众人吓得远远躲开,小顺子战战兢兢的上前小声劝道:“王爷,莫要伤了自己,不如等宫里的圣旨下来,再处置她们吧。”
李晋之冷哼一声道:“来人!把崔氏关到马房里去,严加看守……”
“王爷莫急,奴婢奉了皇上之命前来王府,奉旨察明王妃下毒一案。”李晋之话音未落,只见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慧江河疾步走了进来,对着他躬身道:“王妃毕竟是先帝亲赐。王爷勿怒,此事还未最终定论,还是请府医先给王妃处置伤口吧,稍后皇后要亲自问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