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曾经是尊贵无极的皇后娘娘,啧啧,真是可惜了,看看你如今的这副鬼样子,何曾有半分皇后的威仪?这还是那个美貌端庄,名动天下的晋阳王氏嫡女吗?想当初,你可是清高孤傲的把任何人都不看在眼中,没想到如今却落了这样一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凭你出身显赫也罢,得先帝钦赐也罢,无论你昔日再如何高高在上,本宫还是要把你踩在烂泥里,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哈哈!”武梅那娇艳的脸上一片狰狞色色,她笑的花枝乱颤,笑的肆无忌惮,笑的开怀而恣意。
“来人!把这个丑陋不堪的??瓒东西给本宫放到酒瓮里泡泡,去去血腥之气。这王氏女好歹也曾贵为皇后,怎能如凡人一般寂寥死去,本宫特地赏赐她一瓮烈酒,让这曾经的皇后娘娘最后再畅饮几杯,以酒泡身,也不枉本宫首创历史之先河,给她来个“骨醉”,也让她好好享受享受这别人求之不来的福分。”武梅脸上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狠厉之色,得意洋洋对着一群太监吩咐道。
王婉已经被剁去了手脚,痛得麻木的身体在雪地上紧缩着,她已疼的昏死过去,只有热乎乎的鲜血还在汩汩的流着。几个太监得令,看着一滩血水中的王婉,无从下手,只能攥着她长长的头发,像拖破布一般往前拖着,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河”。用力拉扯的头皮被扯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几盆冰水泼来,王婉一个慢慢的睁开眼睛,空洞的双眸绝望的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大地静默无言,连风也不再凛冽的刮来,似乎上苍也不愿见到此种人间惨剧。
“嘻嘻,皇后娘娘,您就慢慢地享受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骨醉”吧。这是如今的武皇后对您特别的恩赐。”两个太监厌恶的抬起她扔向了酒瓮。有些混浊的酒液中映出一张满面血污的面容,浓密的头发已被薅得七零八落,枯草一样的散乱着。那双昔日晶莹灵动的眸子血红一片,流出的血泪在面颊上蜿延着,使五官模糊不清,这是人吗?这明明是比厉鬼更令人恐怖胆颤的人彘。
短短一瞬,残破的身体“扑通”一声跌入酒中,刹那间,周身如同烈火焚身一般火辣辣痛不欲生;又像是千万支细细的钢针密密的插进肉里的,那种扑天盖地而来的疼痛,让人肝胆欲裂;剧痛和刺痛让她的瞳孔猛的一下子瞪得老大,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啊!…啊!…”的痛呼。
“婉儿?婉儿?你怎么啦?快醒醒。”是谁在叫自己?这声音怎么既熟悉又陌生?“婉儿,婉儿?”王婉使劲转动眼珠,睁开眼睛,朦胧中,就看见李恪之焦急的面容。低垂的幔帐外,明烛高照,几个太监宫女正手足无措地侍立着。
王婉又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脚犹在,摸摸头发也光滑柔顺。忽然,她跳下龙榻,只着薄薄的寝衣,光着脚向梳妆台奔去。“婉儿,你怎么啦?”李恪之惊愕的连忙下榻跟了上去。
王婉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眉目如画,完美无瑕,长吁了一口气,浑身像突然没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幸亏李恪之就站在身后,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来人,快,宣太医!”李恪之着急的喊道,即刻就有脚步声飞奔着出去。
李恪之不愿假手他人,只小心翼翼地把王婉放回榻上。见她的目光也由惊恐变得有些痴痴的,便轻轻地把她抱在怀中,,用手替她把凌乱的发丝拂到耳后,柔声道:“婉儿,你怎么啦?是做了噩梦吗?”
王婉只木然的睁大眼睛,恍若未闻一般,浑身颤栗着,牙齿咬的“咯咯”声。李晋之以温热的嘴唇亲了亲王婉冰凉的面颊,小心道:“婉儿,没事的,有朕在你身边,任何的妖魔鬼怪都不敢侵害你,你不更害怕。”
王婉只用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缩成一团。无论李恪之在如何温言抚慰,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始终一声不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两名太医匆匆奔来,李恪文把王婉平放在榻上,又给她盖好锦被,以自己温暖的手握住她攥成拳头的手。梁太医小心翼翼地诊了脉后,一脸茫然;须发皆白的温太医把手指轻搭在王婉如立般的细腕上,闭目凝神,过了良久,又换了另一只手,直到他的额头渗出来密密的一层薄汗。又观了了观皇后的面色,颤巍巍的跪下道:“皇上恕罪,是老臣无能,竟未诊断出皇后娘娘脉像的异常。看娘娘的神色,应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沉吟片刻,嗫嚅道:“以老臣之见,娘娘并非身体有疾,而是心魔作祟。”李恪之问道:“可有破解之法?需用药物辅助治疔吗?”
温太医道:“老臣并未见过如此踦跷症状,一时颇为踌躇,全然无计可施。只能先给皇后娘娘开一剂安神的中药,先煎来服下看看有无效果,以待明日太医院诸位同仁共同斟酌商议。”
今日宴会后,李恪之与王婉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到寝宫,婉儿看着虽有些许的郁郁之色,却也兴致勃勃的与自己言说着祭天大典。看着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婉儿诗兴大发,郎朗吟道:““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恪之,这是我在家中时最喜欢的一句,古人都说“霜雪满头,亦是白首”,诚不欺我也。”
“今日辛苦一天了,把诗情画意的心情先收起来,明日再来吟诗作对如何?”李恪之打了一个哈欠道。
随之洗漱后相拥而眠,一切都有如往常一般,谁知才到三更,王婉突然变成了这般。李恪之仔细的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点滴,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的喂王婉喝了安神药后,复又睡下。
恍恍惚惚之间,王婉又看见了那张美艳的,带着嘲弄与狞笑的脸,正凑在自己以模糊不清的眼前。一字一句地说道:“王氏,是皇上亲自下旨赐你父母兄弟皆凌迟处死;你王氏族中所有成年男子皆被斩杀;女子没藉为奴;十岁以下的孩童发配岭南蛮荒之地;改王姓蝮,看来晋阳王氏这个“百足之虫”,当永世不能翻身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