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晚风轻拂,李晋之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眼色迷离地望着刚刚出浴后的媚娘,那胭脂色的寝衣下面若隐若现的玉峰,随着她身体的晃动而微微颤栗着。媚娘刚在梳妆台前坐下,轻轻地梳理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耳边传来一股热气,李晋之从背后搂住了她,柔声道:“媚娘,久别重逢,本王今晚不想回去了,就在你这儿住下吧?”
“这”,媚娘面色微红,软糯的声音有一些迟疑,李晋之俯身抱住她的香肩,她手中的象牙梳子跌落在地上,碎成两截。“殿下”,媚娘挣扎着弯下腰,把那断成两截的梳子捡握在手中里。李晋之正欲扯下她那薄如轻纱的衣裳,见状,一把抓过那两截断梳,扬手扔出窗外。“既已无用,还留下作甚?不如重新买把新的。”李晋之微微喘着气道。
媚娘抬眸,窗外的夜色已渐渐笼罩下来,回身,双手搂上李晋之的脖子,仰头,双目盈盈的凝视着李晋之那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双眼,轻声道:“殿下能留下来陪妾身过夜,妾身求之不得,本应欢喜以待。可眼下,却是非常时期,妾身不想殿下被人诟病、影响了殿下清誉。”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带着浅浅的哽咽道:“妾身蒲柳之姿,能得殿下爱之,实在是三生有幸,就是以死也不能抱殿下恩情之万一。可此时正是囯丧时期,若殿下彻夜不归,势必会引起府中王妃及众人的疑心,若是他们不顾殿下脸面传扬了出去,殿下在朝中将难以立足。何况殿下您胸怀大志,岂能因小失大?”李晋之听着她循循的善诱,小巧的红唇吐气如兰的扑在自己脸上,说不出的两情绻绻,轻声笑道:“媚娘何故如此多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是及时行乐要紧。”说着,拦腰一把抱起媚娘,快步朝床边走去。
媚娘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又拉起衣襟遮挡住胸口半露的春光。正色直言道:“莫要胡闹,殿下,先听妾身说完您再定夺也不迟。妾身与殿下缠绵数载,自然懂得殿下如今心中的苦闷,殿下身为嫡子却未能继承大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王登临大宝,自己却不得不俯首称臣。这一切都是先皇的偏心所致,也是殿下您从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夺位之耻,岂是殿下想忘就能忘的了的?就是当今皇上,恐怕也对殿下心存芥蒂,如芒刺在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李晋之一脸震惊地望着面前这个娇艳的女人,那含嗔带怒的眼神,他以为她只会在床榻间婉转承欢,却不想她竟有此等见识,让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李晋之紧挨着媚娘温香的身子,颓然坐下,叹着气喃喃的说道:“时也命也,本王作为父皇和母后唯一的嫡子,从小就万众瞩目,独享恩宠,深的父皇的器重,原想着太子之位肯定是非本王莫属。可谁知临了,他却改变了心意,弃本王如敝履,立了李恪之为太子。本来,若有舅舅在,还可以拼力一挣,放手一搏。可谁知舅舅骤然离世,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门阀世家也尽数倒向李恪之。本王也无力再号令他们,再说,李恪之承袭先皇旨意已经登基为帝,本王也只能是回天乏力,无可奈何呀。”
媚娘温柔的揽过李晋之的头,靠在自己的香肩上,握着他的手柔声道:“非也!殿下绝不能放弃,而且您并非没有翻身的机会。虽然吴王已经为帝,然他才大婚不久,听说又独宠皇后,并无其他妃嫔,如此看来,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子嗣,而子嗣则事关国运和安定天下人心。若三五年后,他依旧如此,那朝臣和宗室势必会对他不满。他后继无人,皇位不稳,就是殿下您的机会,到那时,文德皇后的家族故旧肯定会拥您为新君,就一切水到渠成。”她的双目熠熠生辉,在灯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接着说道:“殿下,您如今要做的就是修身养性,韬光养晦,收买人心,沽名钓誉!
李晋之转过脸来,看着媚娘满脸的笃定与自信,不由赞许道:“媚娘真乃女中豪杰,不愧为本王的红颜知己,本王愿闻其详。”
媚娘微笑着,用手轻轻的拂过李晋之的面颊道:“首先得使当今皇上无所出,最好使其有奢靡享乐之偏好,或是伤身短寿的秘方。再者殿下您要暗自奋发图强,每时每日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内职责,修身其家,与王妃举案齐眉,夫妻和睦,赢得众人的称赞。您明日就入宫,向新帝表明自请去督办修建皇陵。离开京城,远离皇帝的视线,再悄然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是您眼下的当务之急。”媚娘想了想又叮嘱道:“对待皇上必要恭敬忠义,以消除他的戒备之心;对待大臣,必要谦和温厚,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做一个扶贫济危,慈悲仁善的谦谦君子,此后,殿下行事必要小心谨慎,以防耳目。”
李晋之搂着着媚娘柔软的腰肢,温柔道:“媚娘言之有理,就依你所言,本王定当遵从。只是”他嬉笑着道:“本王对媚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去督造皇陵,这叫本王怎能忍受这相思之苦?”
媚娘笑着用玉指点着李晋上的额头道:“殿下切勿耽与享乐,妾身在京中等着殿下归来之日。”李晋之道:“不如,本王悄悄的带上你同行?有你在身边时时的督促本王岂不更好?”
媚娘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殿下,非是妾身不愿与您同去,只是若被人发觉,恐对殿下不利。不如,殿下先去,安排妥当,再派一心腹之人来接,妾身自会按时前去与殿下团聚,绝不会让殿下寂寞孤单的。且殿下本为心性坚坚韧之人,一旦确定目标,也必是全力以赴,媚娘只须为殿下红袖添香即可。”
“如此甚好!还是媚娘与本王贴心,愿与本王同甘共苦。”李晋之忍不住拥着媚娘,边亲吻边说着。
媚娘温柔的笑着与他嬉闹了片刻,捡起地上的锦袍,披到李晋之所以的身上,娇媚道:“殿下,天色已晚,请殿下早早回府,明日媚娘定陪殿下尽兴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