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寒风呼啸着掠过荒原,卷起细碎的沙砾拍打在车身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车厢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与偶尔的翻身声交织在一起。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灰蒙蒙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安权便赶紧起身和凯尔一起下车。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昨夜未散的寒意。那具熊的尸体不知被什么啃食了一小部分,面目全非,暗红的血迹在枯黄的草地上晕染开来
那具熊的尸体不知被什么啃食了一小部分,面目全非。
安权俯下身子,惊诧地看着熊尸内脏上蓝色的纹路:“这......它被感染了?”他的呼吸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就在昨天,他还得出病毒对动物无效的结论,可现在却在这只熊的体内发现了与病毒感染相似的症状。
“应该是它吃了不少感染者,病毒在它的内脏中堆积,不是感染的。”凯尔说着,眼神瞥了眼车子上厨房的位置,“昨天处理的时候确实没仔细看那只狼的体内有没有病毒。”
安权挠挠头,指尖触到被晨露打湿的发梢:“不过吃了应该也没事吧?我们都是免疫者。虽然可能拉肚子就是了。”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清晨的凝重。
“好了。”凯尔割下棕熊的一对前掌,站起身,刀刃上还滴着暗红色的液体,“我去给你们做早饭。”他转身时,靴底碾碎了地上凝结的霜花。
早饭后,一行人没有怎么休息,便立刻开始前进。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音在空旷的荒原上格外清晰。大概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灰白的云层间透出些许毒辣的阳光,他们终于见到了这座荒原上的第一个城镇。建筑轮廓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像一具巨大的骸骨。
“要进去看看吗?”艾尔停下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惊起了不远处的一群乌鸦。他回头看着几人,手指熟练地点上了一支烟。
“要。”安权没有一丝犹豫,目光紧盯着远处的城镇轮廓,“我们的燃料不多了,先看看城镇周围有没有加油站。没有的话,直接进去找找看了。”
艾尔点点头,踩下油门,改装车慢悠悠地起步,向着城区前进。道路两旁的杂草丛中,偶尔能看到变形的废弃车辆。
“你说,我们会不会碰上其他幸存者?”林雨打量着前方逐渐接近的城区,破碎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她好奇地看着安权,手指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角。
安权点点头:“何有可能。像这种城镇,人口不像大城市那样密集,也不像乡村爱情那样缺少基础设施,如果这里的幸存者是一个团体的话,确实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城区的某个商场里。”他说着,目光扫过路边一具被风干的动物尸体。
艾尔赞同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发电机什么的肯定是抢手货,尤其是那种商场、酒店等地方,往往是人们的首选。”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引擎异响打断,不得不放慢车速。
随着车子离城区越来越近,更多的感染者被声响吸引了过来。它们蹒跚的身影从废墟中显现,像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安权皱了皱眉头,最后拍着艾尔的肩膀:“去那边的高点后面,离城区稍微远一点就停下。一会儿我步行进去,否则这大车在狭窄的城区街道里很不灵活,容易被困住。”
艾尔点点头,随后便调转车头向安权所说的藏身点开去。停下车后,安权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打开了车门。车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荒野中格外刺耳。
“你们就在这等吧,我去去就回。”安权说完便下了车,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和你去。”谢华将一把手枪插在自己的裤兜里,连忙跟着安权下了车。他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地上的尘埃。
“注意安全。”凯尔向两人挥挥手,随后无比信任地点了点头。
安权也向凯尔点点头,便转身向城区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惊起几只躲在草丛中的昆虫。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谢华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似乎很兴奋。
安权停下脚步,看着路边几辆被废弃的车子,指了指它们,说道:“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最好是轻巧些的。”
两人在马路边搜寻着,最后总算找到一辆还能用的双人座的电动轿车。车身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至少挡风玻璃还是完整的。
安权一屁股坐到车里,车身剧烈摇晃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座椅上的皮革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
“呃,希望它一会儿不会出什么故障。”安权扶额,一脸无奈地看着仪表盘上的指针。阳光透过脏污的车窗,在仪表盘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爷爷说过,越担心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还是别去担心这个了。”谢华系好安全带,忽然指向前方,“有两只感染者朝我们过来了。”
这两只感染者饿的皮包骨头,虚弱不堪,连个老头子打一拳都可以将它们打飞。
“这都瘦成竹竿了。”安权哑然失笑。他有些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两只感染者会那么瘦。异变过去才两个多月,如果从大异变开始算,这两只丧尸顶多也才饿了一个半月,为什么会瘦成这样?
更何况,安权还目睹过丧尸之间同类互食,就算捕捉不到猎物,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安权摇摇头,没有再去想这些。丧尸饿不饿关他鸟事,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同伴。
他启动电车,电车的引擎发出奇怪的声响,过了会儿,便缓慢地起步了。两只丧尸已经顶住了车头,趴在车子前盖上卖力地伸着爪子,像是一对乞讨的乞丐。
安权提高速度,电车便从它们身上碾了过去,像踩死两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