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底的“深海堡垒”笼罩在幽蓝的光中，这是预委会新建的地下指挥中心，能抵御10级地震与高级异兽的冲击。萧宇的军靴踩在合金地板上，靴跟与地面碰撞的脆响在长廊里回荡——三天前，他刚带着医疗队从东非前线回来，作战服上还沾着岩甲兽的黏液。
“萧帅，”林悦的声音从拐角传来，她抱着一摞全息投影板，发梢还滴着实验室的冷凝水，“张猛将军的战术报告在这儿，他说‘反攻计划必须加三条：夜袭、火攻、陷阱’——跟个老猎户似的。”
萧宇接过投影板，指尖划过“东非防线战损分析图”：红色的伤亡曲线在11月达到峰值，又因林悦的“蜂巢护盾”逐渐回落。“老张还是改不了‘土法子’。”他笑，“但他说的对——异兽怕火，我们得用。”
两人推开会议室大门，暖气裹着咖啡香扑面而来。圆桌旁坐着23国军事代表：白头樱国的山本中将正擦拭军刀，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非洲黑联盟的阿库拉将军敲着桌面，铜镯撞出清脆的响；毛熊的伊万洛夫元帅捏着伏特加瓶，酒液在瓶中晃出小漩涡。
“诸位，”萧宇站到全息沙盘前，“今天我们讨论‘反攻计划’——目标是清除沿海50公里内的空间裂缝，夺回3座被占城市。”
沙盘亮起，蓝色光点代表人类防线，红色光团是异兽聚集区。“第一阶段，我们需要——”
“等一下。”山本中将的军刀“咔”地插入桌面，“萧署长，白头樱国的损失已经够大。我们的士兵在富士山守了三个月，凭什么要派他们去东非？”
阿库拉将军猛地站起，黑皮肤下的肌肉绷成铁线：“东非的裂缝每天涌出200只异兽，威胁的是全蓝星！你们的‘凭什么’，是要让我们的孩子先死？”
伊万洛夫元帅灌了口酒：“都消停点。萧帅的计划是对的，但毛熊需要保留20%兵力——远东还有3条裂缝没封。”
会议室炸开了锅。萧宇望着墙上的“人类伤亡统计”——从5月到12月，死亡数字停在12亿，像把钝刀扎在他心口。他想起防线外堆积的异兽尸体，想起避难所里孩子用冻红的手画的“胜利的彩虹”。
“安静！”萧宇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钉进木板。
所有人转头。他摘下军帽，露出额角未愈的伤口（三天前被岩甲兽爪尖划的）：“诸位，我在前线见过12岁的孩子举着燃烧瓶冲异兽——因为他妈妈在裂缝里。”他指向沙盘上的“富士山裂缝”，“山本将军，你女儿在东京避难所画的‘爸爸的盾牌’，我替你收着。”
山本的手顿了顿，军刀微微发颤。
“阿库拉将军，”萧宇转向黑联盟代表，“你们部落的孩子用树枝练刺杀——因为他们说‘要替爸爸报仇’。”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在未来见过更惨的——5亿人，只剩5亿。这世，我们多活了7亿人，但还不够。”
会议室死寂。林悦悄悄打开全息投影，播放前线录像：士兵用身体堵裂缝，老人把最后一口水喂给伤员，孩子举着“萧帅加油”的破布旗。
“反攻不是为某国，是为每一个举着旗子的孩子。”萧宇重新戴上军帽，“现在，谁要退出？”
没人说话。山本中将抽出军刀，刀尖在沙盘上划出一道线：“白头樱国出5万兵力，主攻富士山裂缝——但东非需要给我们30台能量护盾。”
阿库拉将军拍桌：“护盾是我们的命！”
“黑联盟出10万‘岩狼骑兵’（驯化的疾影狼），换20台护盾。”萧宇插话，“岩狼速度快，适合东非平原迂回。”
阿库拉眼睛亮了：“成交！”
伊万洛夫元帅灌完酒：“毛熊出重炮团，封锁裂缝出口——但需要你们的‘等离子弹’技术。”
林悦点头：“技术共享，预委会早说了。”
萧宇在沙盘上圈出三个红点：“山本将军主攻富士山，阿库拉将军用岩狼截断异兽补给线，伊万洛夫元帅的重炮封锁裂缝。张猛的先锋队当‘救火队’——哪里撑不住，去哪里。”
“那科研支持呢？”白头樱国的科研代表突然开口，“我们的实验室被异兽毁了，需要林博士团队的‘能量干扰弹’配方。”
林悦推了推眼镜：“配方可以给，但需要你们的‘低温材料’——护盾边缘的能量泄漏，只有你们的材料能解决。”
科研代表眼睛一亮：“成交！”
会议开到深夜。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海底观察窗时，沙盘上的红色光团被蓝色箭头分割成碎片。萧宇在“反攻计划书”上签字，抬头时，看见林悦趴在桌上睡着，投影板压在她臂弯下，上面写着“能量干扰弹2.0改进方案”。
“萧帅，”张猛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沙哑的笑，“先锋军的狼崽子们听说要反攻，把训练场的假人都拆了——说要留着力气撕异兽。”
萧宇望着窗外游过的发光水母，想起未来此时，他在废墟里捡战友的狗牌。这世，他手里攥着的不是狗牌，是整个人类的希望。
“告诉他们，”萧宇对通讯器说，“三天后，反攻——为了每一个活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