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量颀长，身着红衣，头发也是红色的英俊青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笑眯眯的，声音高亢清亮：“好久不见啊杨二哥。”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垚善好奇，也探出个脑袋看是谁。
入目望去，满目的红，还从没见过哪个男孩子能把一身红穿得这样张扬好看。
杨戬介绍：“这是我兄弟，哪吒。”
垚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发现新大陆，从身后站出来，扬起笑容打招呼：“原来你就是哪吒。”
这才有余地偷摸着打量这个传说中血性十足，有骨气又能打的三坛海会大神。
眼前人五官俊朗，鼻高朱唇，两道英气的浓眉下是明亮有神的眼眸，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神采与恣意。
哪吒下颚微昂，本想回打招呼的，一见那张熟悉的脸，桀骜的神态滞住，瞪着眼睛，嘴里脱口而出：“敖灵？”
垚善愣一下：“敖灵是谁？”她隐约记得，第一次见杨戬时，他也这么喊她。
“她不是敖灵。”杨戬说了这句话，便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他把包放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让哪吒随便坐，先让垚善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等她洗完自己再去。
杨戬挤了点洗手液反复搓洗手面，声音高一点才能传到客厅：“要是想喝水自己去倒，冰箱里也有汽水和果汁。”
杨哮很开心，老朋友下凡来了，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打开冰箱，拿出两罐他最喜欢的橙汁气泡水，递给哪吒。
转身又拿了垚善的水杯倒温热水递给她，垚善不满：“怎么你们就喝冰橙汁，就给我喝白开水！”
杨哮一脸理所应当：“你身体素质菜，才刚退烧，乖乖喝热水吧，多喝热水好。”
垚善眼神快化作刀子把杨哮扎成马蜂窝了，杨戬也洗完手走出来，若是她坚持喝冰饮料，还会收获杨戬的一顿说。
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但她实在好奇哪吒，摆出好学生勤学好问的姿态问：“哪吒不是少年英雄吗，小小个儿，头上顶两个丸子？”
所有的影视、书籍题材里，哪吒都是儿童形象。
她还看过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哪吒动画片呢，穿着个红色肚兜，两只胳膊飘着混天绫，脖子上是乾坤圈，蹦蹦跳跳的，到处惹是生非。
这真实的哪吒，看着像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反而跟她想象中有点出入。
但也不失望，谁不喜欢好看的人事物呢？
反观哪吒，拉下个脸，声音低沉一度，像是有点不满：“这都是你们凡人的刻板印象，你们能长大我就不能吗？”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小孩儿，平日在天庭，路过哪个宫殿的神仙喊他一声小孩儿，他都得咬牙切齿，随机拽断一根路边的白玉石柱，拖着就要过去打人。
久而久之，还就真没人这么喊了，还得拳头惯用，打服才行。
但来人家家里做客，那不能这么专横了。
哪吒恣意不驯，翘起个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懒散悠闲，“我都几千岁的人了，还跟小儿一样黄发垂髫？那还怎么娶媳妇儿？”
“娶媳妇儿？”垚善瞠目结舌，还真有点一时消化不了。
哪吒的真实面貌先是可爱的童稚变成俊俏青年，现在还大到能娶老婆了。
哪吒说到感兴趣的话题了，离开沙发靠背坐起来一点，想跟垚善细细说道：“我跟你说，我媳妇儿还跟二哥有点儿关系呢，我跟我二哥算连襟……”
杨戬打断：“说这么多你不口渴吗？老君让你下来是帮忙的，不是来摆龙门阵的。”
哪吒冲垚善微挑眉梢，不慎在意，只学着杨哮的动作拉开拉扣，把易拉罐打开，仰头喝下，然后惊喜道：“好喝诶！”
心里筹划着等哪天回天庭了，要带几箱这玩意儿回去，馋一馋那帮子没见过世面的神仙。
如果真的想要就得拿宝贝来买，他还能多得些好处。
哪吒只觉得自己真聪明，当时老君让他下来帮忙时，他很乐意，又能跟好兄弟把酒言欢了，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处。
垚善没忘记紧赶慢赶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手机上给楚芙发了个消息就先走了。
哪吒看了垚善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根本就是一个人，“二哥，这垚善真的只是凡人吗？”
“我用天眼看过，没有仙根，理论上来说就是凡人，可她又有些与众不同。”
哪吒把剩余的橙汁气泡水仰头一饮而尽，两根指头一捏，轻松把易拉罐按扁，手轻轻一投，准头很准地扔进垃圾桶里。
“此话怎讲？”他接上二哥的话。
“她身上有法力，”回想从井头村回来后，她身上的龙鳞，皱了皱眉，“她不懂得控制法力，每次施法过后，身上会长出龙鳞。”
“龙鳞？”哪吒终于重视起来，“什么意思，龙族还有可能在世？”英朗的面上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垚善走在楼下，杨戬提出要送她，被她拒绝了，家里有客人在，再好的兄弟该有的礼数也得周全。
人家是过来找他的，他中途跑出去这叫什么事？
楚芙的信息来了，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了垚善，她匆忙打了个车就上车出发了。
陈苑乔已经转到VIp病房住院观察了，有钱有人脉的条件下，就连病房都是酒店式的具备独立卫浴，装潢精致温馨，设备精良完善。
垚善和楚芙坐在床边，病床上的陈苑乔面色红润，只是一双秀目闭阖，看不出昨晚紧急到进了IcU急救。
“刘辙呢？”
楚芙回答：“我来之后他就离开了，守在这一晚上，公司有急事迫不得已先走，能忙完再来。”
垚善蹙眉看着陈苑乔，“到底怎么回事？”
楚芙乾瞧了下垚善的侧脸，莫名觉得她有些变了，变得更加安静从容，却少了从前的元气活力。
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敛了敛心神，楚芙道：“一开始还好好的，昨天白天我们还在一块儿呢，就在我家。”
“晚上就收到刘辙打电话说阿乔在抢救，说……”
想起刘辙给她打电话时艰难的话语，“让我过去陪她，她醒了之后不一定会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