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庇护所，与其说是家园，不如说是一座用恐惧和暴力堆砌起来的森严堡垒。
“废物！连几袋米都看不住，老子养你干什么吃的！”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正一脚将一个瘦弱的幸存者踹翻在地。
他是赵虎，林凡最忠心的追随者。
那名幸存者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却不敢发出半点求饶。
周围的人，都麻木地看着，眼中是压抑的恐惧。
不远处，苏倾雪刚刚为一个在搜寻物资时受伤的队员治疗完毕。她收回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手，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虎哥，凡哥叫你过去。”一名队员小跑过来说道。
赵虎朝着地上的人又吐了口唾沫，这才狞笑着，大步走向庇护所中心那栋最豪华的别墅。
“凡哥，什么事？”
林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擦拭着手中的开山刀，头也不抬地问：“今天收成怎么样？”
“嘿嘿，弄到了不少好东西！”赵虎邀功般地说道，“西边那个小幸存者点，不识抬举，被我带人给端了。男的做苦力，女的嘛……嘿嘿，兄弟们都很满意！”
林凡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干得不错。”他淡淡说道，“末世里，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听话的，就没资格活。”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赵虎都感到背脊发凉。
凡哥，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
京城，最高机密会议室。
龙飞将军一拳砸在桌子上，厚重的实木会议桌发出一声闷响。
“混账！这简直是土匪！是人渣！”
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无人机偷拍的视频。画面里，赵虎带人冲进一个小聚居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陈兴国脸色铁青，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这就是‘救世主’？”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他不是救世主，他是个军阀！一个正在急速膨胀的毒瘤！”
“将军，请下令吧！”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站起来，双眼赤红，“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他会成为比丧尸更可怕的灾难！”
“陈老，”龙飞转向陈兴国，“不能再等了。此獠不除，国无宁日！”
陈兴国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柳如烟那清冷的声音。
“林凡，是你们必须解决的威胁。”
原来，她早就预见到了今天。
“立刻整理所有证据。”陈兴告睁开眼，锐利无比，“让所有幸存者都看看，他们所崇拜的‘凡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废弃的城市高楼顶端。
柳如烟看着233投射出的，来自京城会议室的画面，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哥哥，你看，这群凡人终于要狗咬狗了！”】柳如烟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嘻嘻，大帝，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233的萝莉音也带着兴奋。
【“报告大帝！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林凡团伙罪证V3.0高清无码版’，匿名发送至龙国各大幸存者民间联络频道！”】
【“舆论正在发酵！林凡的气运值，正在以每秒0.01%的速度下跌！”】
柳如烟内心毫无波澜。
“差不多了。”
她淡淡开口。
“是时候，给他们添最后一把火了。”
……
林凡的庇护所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找来的食物，要全部上交！”
“我们不是奴隶！”
几百名被强征来的幸存者，终于不堪压迫，举着棍棒和铁锹，聚集在广场上，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赵虎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异能者，狞笑着走了出来。
“反了！你们这群白眼狼，还真敢反了！”
“跟他们废什么话！”林凡冰冷的声音从别墅二楼传来，“不听话的狗，杀了就是。”
命令下达。
赵虎如同脱缰的野狗，带着手下冲入人群。
惨叫声，哀嚎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庇护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苏倾雪站在别墅的窗边，浑身冰冷。她看着那些昨天还对她感激涕零，今天就被砍翻在地的幸存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血腥的镇压很快结束。
“妈的，有几个兄弟受伤了。”赵虎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苏小姐，麻烦你了。”
苏倾雪的身体动也不动。
林凡皱眉，走到她身边，声音放缓了一些：“倾雪，去吧。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个家。”
苏倾雪猛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家？”
她声音颤抖。
“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他们……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林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想活下去，就得听我的。”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对错了，只有强弱。”
他捏住苏倾雪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能救人的，只有我。而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
女人。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刺穿了苏倾雪的心脏。
她看着林凡那张近在咫尺，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心中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
就在这时，庇护所内，刺耳的广播声突然响起！
那是一个庄严而肃杀的声音，来自京城！
【“通告全体龙国幸存者！经查证，林凡及其麾下‘凡人’组织，犯下多起反人类罪行……现已将其列为最高等级威胁目标……任何为其提供庇护者，皆视为同罪……”】
广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整个庇护所，瞬间炸开了锅！
幸存者们惊恐地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恐惧。
与此同时，京城指挥部。
龙飞将军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刚刚接收到的，最高级别加密的地图文件。
地图上，一个红点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正是林凡庇护所的精确位置，以及……详细的兵力部署和物资储备点。
“目标锁定！”
龙飞猛地站起身，眼中杀气沸腾。
“‘龙鳞’，出击！”
别墅内，林凡听着广播，看着下方骚动的人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报告凡哥！不好了！东面……东面出现了大批军队！是……是国家的正规军！”一名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什么？
林凡脑子嗡的一声。
政府怎么会突然对他动手？还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位置？
一个女人的脸，猛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张冰冷的，带着俯瞰众生般漠然的脸。
林凡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