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告诉父母她的决定之前，芮芙还要先和傅言绥说一下，因为她知道，傅言绥一直是把和她一起进少年班作为规划的。
现在想想，芮芙能在少年班的选拔考试里考那么高的分，少不了傅言绥提前几个月就对她进行相关的思维训练，和题型的解题思路训练。
想到这儿，芮芙又有点纠结了，考上了却不去，好像有点对不起傅言绥的心血。
芮芙觉得为了她的学习，傅言绥这个老师可比她用心多了，她总是学烦了就立刻不学了，她学会的都是傅言绥喂到她嘴边的。
芮芙决定先试探一下，如果傅言绥比较在意这件事，她就跟他一起去，就当报答他的辛苦了。
如果傅言绥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说话，她就提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过没等芮芙去找傅言绥，他就先找过了。
芮芙洗完澡，换上舒服的家居服，还在纠结带什么好吃的去贿赂傅言绥，自己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可以进来吗？”傅言绥的声音被门板挡得有点失真。
“可以。”
傅言绥走到书桌边坐下，把一个胖乎乎的玩具企鹅放在书桌上。
本来就是按照芮芙审美制作的胖乎企鹅瞬间引起它的主人注意，芮芙拿起来看，“你又做了什么？”
芮芙手指刚碰到企鹅的身体，企鹅身上突然弹出一个大拇哥，另外几根手指触碰到企鹅身体的其他地方，又有好几个大拇哥弹出来。
等芮芙将它捧到手心里，企鹅的圆肚子、后背、翅膀都伸出了大拇哥。
企鹅身上的图案是一块块的积木像素风，一个弹出的大拇哥刚好竖着从中间顶起来一块闪电图案，有种牛逼炸了的既视感。
企鹅的眼睛是两个弯弯的线条，嘴巴扁扁的，像是微笑唇，又像滑稽笑，萌哒哒又贱兮兮的，配上肚子正前方那个牛逼炸了的大拇哥，节目效果拉满。
芮芙笑个不停，“这什么啊？点赞企鹅？”
傅言绥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名字，伸手上下扭住企鹅的扁嘴巴，所有大拇哥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回身体。
傅言绥的动作芮芙看得莫名熟悉，这分明是她从小对付熊孩子的杀手锏，直接物理闭麦。
她记得小时候被她闭麦最多的就是长歪了的林雨儿。
“只要你碰到它身体的任何地方，它都会用身体为你点赞，而且每次出来的位置和数量都随机，你可以猜猜小企鹅下次会用什么地方为你点赞，又会给你几个赞。”
傅言绥把点赞企鹅放回芮芙书桌的功夫，小企鹅又给了傅言绥两个赞，但被傅言绥物理闭麦了。
见差不多把人哄好了，傅言绥才问道：“今天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高兴？”
芮芙反应了一下，才别扭道：“没有不高兴，只是在纠结自己该不该上少年班。”
傅言绥轻轻蹙眉，“都考上了，为什么不上？”
芮芙察觉到傅言绥有点不高兴，却不明所以。不过在傅言绥面前，芮芙就坦荡多了，因为傅言绥最清楚她是什么水平。
“你知道的，我和你完全不一样，如果没有提前学习的优势，我可能跟不上少年班的学习。我不想学得很累，我喜欢玩儿，开心最重要。”
“不是有我在吗？这些年你一直和我跟着韩教授一起学习一样的内容，你不是一直能跟上吗？”
傅言绥生气的迹象更明显了。
“可是那是因为一直有你教我，我才能听懂，有些题你要讲好几次我才能明白，你教我的时间远多过自己学习的时间，到了全是天才的少年班，老师肯定会安排匹配你学习能力的内容，再教我对你来说负担太重了。”
傅言绥语气里直接就带出了不满，他很少语气这么充地对芮芙说话：“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好为人师，就是喜欢教你呢？”
芮芙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漂亮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显得有点懵懂无辜。
傅言绥深吸一口气，有点破罐破摔地解释道：“我和你是一样的碳基生物，你和钟司景都喜欢玩儿，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热爱学习呢？学习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枯燥乏味的。”
“只不过我喜欢的游戏有点不一样，我就喜欢把我会的东西都教给你。换各种方法让你吸收学会，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游戏方式。”
然后收获你欣赏又崇拜的眼神，真诚热烈的夸奖。
在这样的一次次积累和强调下，在你眼中我永远是最好的，哪怕以后出现更好的人，在你眼里我永远是最厉害，最闪光的那个。
虽然是芮芙不能理解的游戏方式，但芮芙选择理解并尊重。就像傅言绥虽然一直在教她，但从来没有要求她必须要学会，更没有嫌弃过她的智商。
“好吧，我说实话，我想你陪我，就算你可能不会喜欢少年班，我也想你陪着我。”傅言绥肩膀垮下来，有点像垂头丧气的小狗。
傅言绥长得是很好看的，五官精致，皮肤干净，深邃的轮廓带点混血的异域风情，让他的脸更容易抓取别人的视线。
傅言绥讲题的时候，芮芙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有些稚嫩却过分优秀的侧脸，常常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题当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听懂。
现在芮芙又靠近傅言绥，近距离看他那张完美的脸上，委屈小狗似的表情。
“你和你妈不亲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对你不好，也没尽什么责任，可干爸算是个好爸爸了吧？他很关心你，也支持尊重你的意愿，平时还能和我们玩到一起，也没有大家长的臭架子。”
“这么好的爸爸，你为什么还是和他不亲呢？反而选我当你最亲的人？”
芮芙也是才意识到，傅言绥似乎很依赖她，尽管他们的相处中是傅言绥在更多地照顾和迁就。
芮芙蹲下来和坐在椅子上的傅言绥平视，甚至有一点点仰望，因为好奇而歪了下头，就像一只对人类好奇的胆大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