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知道赵三的表姐要去抱山寺。”楚砚辞声音有些忐忑。
芮桓明确表示过不想去算计别人的婚事，但楚砚辞还是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做了。
他怕芮芙会怪他。
芮芙却笑起来，“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苛刻呢？且不说这门亲事本就是我们家获利，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你那天只是把哥哥带到陈小姐面前，他们是否彼此有意，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你也没有对陈小姐用任何手段，你为什么要那么苛责自己呢？”
芮芙很认真地看着楚砚辞，“哥哥他去了中书令府回来后就一直很高兴，我们一家人都会感谢你，我相信陈小姐也会的，我哥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说真的，芮芙都想要一个亲爹手把手教怎么当赘婿的老公了，她爹连婆媳矛盾都提前考虑到了，真的没有哪家比他们家更值得托付了。
“嗯。”楚砚辞又嗯了一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几个像素点。
其实楚砚辞筹谋过的，陈婧书在京城素有才名，但她的同胞哥哥陈刻书并不出众，甚至完全算的上是纨绔混账。
陈婧书的母亲一直想将她嫁给赵三，也是想借着曾经的诚王现在的圣上的关系，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出路。
陈婧书是个有傲气有才学的女子，比起赵三那样的草包，她一定更喜欢芮桓这样有真才实学的男子。
比起自家盗她诗作去给自己赚名声的哥哥，陈婧书一定会对一位呵护弟妹，有责任有担当的兄长动心的。
楚砚辞习惯性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一开始是想达到母亲的要求，逼着自己下苦功；渐渐变成害怕被母亲责罚，胆战心惊不敢怠慢。
等楚砚辞不想回应谁的期待，也不怕被谁的责罚时，把一切做到最好早就成了他的习惯。
那天是个雪霁初晴的好天，想带芮芙去摘腊梅是主要的，但既然遇到了陈婧书，楚砚辞不可能不让芮桓展现出能打动陈婧书的一面。
他们三人一起打雪仗，摘腊梅，还弄了材料回去制香。芮芙那天很开心，这是最重要的，陈婧书只是顺手而为。
楚砚辞也没有弄虚作假，芮桓确实是个爱护妹妹的兄长，也确实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不过这些打算楚砚辞就不准备告诉芮芙了，他要她看他的眼神永远明亮，他不许任何东西磨灭芮芙看向他时眼里的光。
只要确定不会让芮芙不高兴，这件事就不重要。
“哎呀这俩人走近点啊……”芮芙怕被发现，只敢和楚砚辞远远跟着，根本听不见芮桓俩人说话，只能根据俩人动作判断相亲进度。
可这俩人就真纯散步，手都不带牵的。比放学路上的高中生都纯情。
楚砚辞在地上捡了颗小石子，在手里抛接几次，嘴角微翘，眉眼飞扬，“要不要当回红娘？”
芮芙不明所以，“怎么当？”
“看着。”楚砚辞语调上扬，眉眼几分笑意，几分少年人的促狭。
只见楚砚辞只是随手一丢，石子悄无声息落在陈婧书脚下，刚好被踩中。
陈婧书身形不稳，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声，眼看就要摔倒，身旁的芮桓眼疾手快扶住。
这时候的君子们都是尚武的，不仅练骑射，大部分都会专门习武练剑。芮桓身材匀称颀长，看着一身文气，武力值也是不低的。
男子略高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身上，书墨香混着男子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有力的臂膀只是一息便离，触感却好像停留了下来。
陈婧书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能滚熟鸡蛋了。
“是在下唐突了。”芮桓扶稳后立即退后一步，躬身致歉。
芮桓暗自懊恼，他该好好看路，提前提醒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马后炮。
芮桓的声音唤回了陈婧书纷乱的思绪，陈婧书赶忙压了压自己狂跳的心脏，也福身行礼，“是我失礼了，多谢公子。”
芮芙的双眼已经自动给前面两人加上了粉红滤镜，这一刻的大哥大嫂，秒杀她两辈子看过的所有偶像剧男女主。
芮芙双手捧着脸，一脸迷之微笑，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等到上方投下一片阴影，芮芙才后知后觉对上自家大哥一张冷脸。
“小孩儿听什么大人的墙角！”芮桓抬手欲敲个爆栗给个教训，他过来时可答应了陈小姐要给她出气的。
结果芮芙反应贼快，芮桓手还没落下呢，芮芙已经嗷一嗓子，捂着头蹲下了，好像芮桓下了多重的手一样。
芮桓无语地放下手，“要不是手长我身上，我都要信你了。”
楚砚辞提起的一口气又松下来，怎么能敲芮芙呢？石头是他丢的，要敲敲他才对。
“大哥，石头是我扔的，不怪芮芙。”楚砚辞靠过来了些，把芮芙往身后藏了藏。
芮桓和陈婧书的事儿八九不离十了，他和芮芙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楚砚辞在芮桓面前难免心虚，又不敢得罪大舅哥，护着人也只敢偷偷护一下。
芮桓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这是我妹妹！”
芮桓又把矛头对准楚砚辞，“还有你，她多大你多大？怎么还一起胡闹上了？”
在芮桓眼里：芮芙=妹妹=小屁孩儿。楚砚辞=和自己一起带孩子的好兄弟。
古代讲究个长兄如父，芮桓也确实比芮芙大上好几岁，芮桓在眼里，芮芙一直是可可爱爱的小团子小豆丁，带出去要小心拍花子，要给她买糖买玩具哄的年纪。
直到现在也是这个认知，总觉得妹妹还要好久才会长大，至于成亲，那更遥远了，他这大哥才八字刚有一撇呢。
根本没想到自己妹妹已经悄悄长到可以被猪拱的年纪了，而且野猪就在自己身边，还每次都当他面拱他家的小白菜。
这个脑瓜崩到底没敲下去，事情以芮桓一手一个把俩人提溜回各自娘亲身边为结束。
刚好，两个妈都在一起，还有芮桓自己的未来丈母娘，芮桓很是拘谨了一把，本来想告状的，也没敢，扔下两个捣蛋鬼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