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姣姣看着女儿的笑脸，心中满是感慨。曾经的隔阂与疏远，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饭后，暖暖主动帮忙洗碗，段姣姣站在她身旁，轻声说：“暖暖，妈妈以后会多陪你，不会再让你觉得孤单了。”
暖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母亲：“妈，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直很爱我。只是我以前……太倔了。”
段姣姣摇摇头，眼中含着泪光：“是妈妈做得不够好。”
暖暖笑了笑，伸手擦去母亲眼角的泪水：“那我们以后都好好的，行吗？”
段姣姣用力点头：“好，一定。”
夜深人静时，段姣姣再次翻开暖暖的诗集，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她写下了一行字：
**“我的女儿，谢谢你愿意回家。妈妈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爱你。”**
她合上书，轻轻走出房间，看到暖暖的房门虚掩着，温暖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段姣姣微微一笑，心中满是踏实与幸福。
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磕磕绊绊，但只要她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暖暖搬回家的第一个月，段姣姣几乎每天都在重新学习如何做一个母亲。
十岁的女孩像一只敏感的小猫，时而亲昵地蹭过来，时而又警惕地竖起全身的毛发。
\"妈，我的蓝色毛衣你放哪儿了？\"周六早晨，暖暖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
段姣姣放下正在切的葱花，擦了擦手走过去：\"我把它洗好放在你衣柜第二层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女儿翻找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忙。
暖暖转过头，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她蓬松的短发镀上一层金边：\"找到了！\"
她举起毛衣，脸上是段姣姣许久未见的明媚笑容，\"谢谢妈妈帮我洗衣服。\"
这样简单的对话，却让段姣姣心头一热。她想起暖暖小时候，总是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
那段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却又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妈？你怎么了？\"暖暖疑惑地歪着头。
段姣姣这才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连忙抹了抹眼角：\"没事，就是葱花有点辣眼睛。你快换衣服吧，早饭马上好了。\"
暖暖狐疑地看了看厨房方向，那里离衣帽间至少有七八米远。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餐桌上，温心正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郑超一边看报纸一边不时附和几句。
暖暖安静地吃着煎蛋，偶尔被妹妹逗笑。
\"对了暖暖，\"郑超放下报纸，\"下周三家长会，我和你妈谁去？\"
暖暖的筷子顿了一下：\"随便...都可以。\"
段姣姣敏锐地捕捉到女儿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
她想起上次家长会，暖暖的班主任提到她偏科严重，数学成绩一直不理想。
\"我去吧，\"段姣姣接过话茬，\"那天我没事。\"
暖暖抬头看了母亲一眼，眼神复杂：\"其实...不用勉强。\"
\"怎么会是勉强呢？\"段姣姣伸手想摸女儿的头，又怕她不习惯，中途改为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妈很期待见见你的老师们。\"
暖暖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那...谢谢妈。\"
家长会那天，段姣姣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学校。
走廊里贴满了优秀学生作品，她驻足在一幅水彩画前——那是暖暖的作品《晨光中的家》，画面上，一个模糊的女性背影站在厨房里，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周围。
\"郑暖暖妈妈？\"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段姣姣转身，看见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教师：\"是的，您是...？\"
\"我是暖暖的班主任李老师。\"女教师微笑着伸出手，\"暖暖最近变化很大，上课积极了很多，尤其是语文课。\"
段姣姣跟着李老师走进教室，心里既骄傲又酸涩。
家长会上，她认真记下每位老师的建议，特别是数学老师提到的补习计划。
回家的路上，段姣姣的手机响了，是温心班主任打来的，需要她立刻去处理。
\"暖暖，\"她挂掉电话，为难地看着女儿，\"妈妈有点事...\"
\"你去吧，\"暖暖平静地说，\"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段姣姣咬了咬嘴唇：\"要不我让爸爸来接你？\"
\"真的不用，\"暖暖笑了笑，\"我都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女儿走向公交站的背影，段姣姣心里一阵愧疚。
她想起暖暖六岁那年，也是因为工作，她错过了女儿的舞蹈表演。
那天晚上，暖暖哭得眼睛通红，却还懂事地说\"妈妈工作忙，没关系\"。
等段姣姣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她忙完学校的事又去外面处理了一个问题。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小灯，郑超正在看晚间新闻。
\"暖暖呢？\"段姣姣脱下外套，疲惫地问。
\"在房间学习，\"郑超压低声音，\"她给你留了饭，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
段姣姣轻手轻脚地走到暖暖房门前，门缝下透出一线灯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暖暖，妈妈可以进来吗？\"
\"请进。\"暖暖的声音有些沙哑。
推开门，段姣姣看见女儿正伏在书桌前，面前摊着数学试卷，眼圈发红。
\"怎么了？\"她快步走过去，心疼地问。
暖暖迅速擦了擦眼睛：\"没事，就是这道题怎么也解不出来...\"
段姣姣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看题目。
这是一道数学题，她大学时学的是文科，对数学早已生疏。
\"要不要请个家教？\"她小心翼翼地问。
暖暖摇摇头：\"不用浪费钱，我自己能行。\"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今天...家长会怎么样？\"
段姣姣这才明白女儿真正焦虑的是什么。
她轻轻握住暖暖的手：\"老师们都夸你进步很大，特别是语文和英语。数学虽然有点吃力，但李老师说你有潜力。\"
暖暖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他们没说我...不努力？\"
\"当然没有，\"段姣姣鼻子一酸，\"相反，老师们都说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