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黔州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曾国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决断和一种豁出去的豪情，“只要压服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山头，理顺了南京那一摊子事，我就……”
他顿了顿，像在宣布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我就把整个黔州！军队、地盘、所有的权柄！都给大哥！我什么都不要！”
这个决定如同惊雷，震得白芷在他怀里都僵了一下。放弃一切？这几乎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可能！
四哥……竟愿意为了她，放弃那些他辛苦打下的庞大家业!
“然后……”曾国宇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额角，带着无尽的向往和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兴奋，“我就带你走！离开这里！离开这所有的羁绊和枷锁！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俩！”他描绘着蓝图，仿佛那触手可及。
白芷的心在他描绘的“自由”图景中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但随即，现实的冰冷立刻涌了上来。她艰难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薇薇和陈碧茹呢？你打算拿她们怎么办？”这两个名字，如同两根尖锐的刺，横亘在他们唯一的去路上。
曾国宇似乎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快，带着一种冷酷的、近乎无情的“务实”：
“陈碧茹……”他语气淡漠，“成婚以来，我都没碰过她。”他像是处理一件物品，“到时候，我给她找个合她心意的好男人，奉上足够她一辈子锦衣玉食、安乐无忧的嫁妆，保她后半生顺遂。只是那样……”
他语气微微下沉，带着一丝歉疚，但那歉疚的对象显然不是陈碧茹，“我们俩可能就要过得拮据一点了。”随即他立刻补充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不过你放心！四哥一定能照顾好你！绝不会让你吃苦！”
白芷听着他对陈碧茹的安排，心中五味杂陈。那安排看似周全，却透着一股将人视作筹码的冰冷。她轻轻摇头，不是为了拮据：
“四哥，我不是金丝雀。我也读了那么多书，不是一定要你养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和苦涩的清醒，“我自己也能赚钱，养活自己，养活你。”
曾国宇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立刻点头，眼神里是宠溺和纵容：“你说得对！你想怎样都可以！你想做什么四哥都支持你！”
然而，还有一个更棘手的名字悬在那里。
“……那薇薇怎么办？”白芷的声音更低，更沉，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她不缺钱，她是真的爱你……而且你们俩……”她没有说下去，但那份亲密关系的存在，是无法抹去的现实。
提到薇薇，曾国宇周身的气息陡然一沉。长久的沉默在昏暗的房间中蔓延，沉重得让人窒息。
“……我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对现实的深刻认知，“这对她……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