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玉凝神戒备,准备仔细探查茅伊田消失之处有何玄机时。
“轰隆——!”
一声剧烈的闷响,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颤,猛地从他脚下不远处的地底深处传了出来!
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锐响,以及压抑的怒喝与尖锐的日语嘶吼!
白白从秦玉口袋里又探出个小脑袋,毛茸茸的小爪子扒着衣领,奶声奶气地惊呼:
“老大!老大!有人…有人好像要从地底下打出来了!”
秦玉眼神一凝,立刻带着白白,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迅速隐匿在附近一棵枝繁叶茂的巨大古松之后,同时收敛了全身气息。
随着地底传来的打斗声和叱喝声愈发清晰,越来越近。
“砰!砰!砰!砰!”
四道身影,几乎是不分先后,如同土拨鼠般狼狈地从不远处一个被巧妙伪装的地下入口处窜了出来!
其中一道身影,土黄色道袍已然破碎不堪,发髻散乱,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正是先前“消失”的茅伊田!
另外三道身影,则都穿着繁复的黑色狩衣,头戴高高的立乌帽子,脸上各自戴着不同造型的狰狞恶鬼面具。
一个青面獠牙,一个独眼红舌,还有一个口裂耳畔。
他们手中或持符箓,或握着蝙蝠扇,或持着造型古怪的法器,周身散发着阴冷邪祟的能量波动。
“老大!是脚盆鸡的阴阳师!”白白在秦玉口袋里低声惊呼,语气带着几分紧张。
秦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那三个不速之客。
这三个戴着不同恶鬼面具的脚盆国阴阳师,与之前在芙蓉村和林子涛事件中遇到的那些货色,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他们每个人的修为,基本都在旋照中期,实力几乎与清风道长和慧空大师不相上下。
三人配合默契,隐隐将茅伊田围在中央,显然不打算让他轻易逃脱。
但更让秦玉感到疑惑的是,茅伊田这老道士,怎么会跟脚盆国的阴阳师打起来?
他不是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剧情反转得太快,他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就在秦玉暗自琢磨之际。
场中,那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阴阳师,用一种带着古怪腔调的、生硬的中文,沙哑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戏谑。
“呵呵呵…真没想到啊,昔日大本子帝国的叛徒,竟然能在那么多实验者中脱颖而出,成功变成了…一具僵尸。”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既然如此,你应该感谢那位大人的‘恩赐’,给了你重生的机会,让你能以更强大的形态,继续为帝国效力!”
另一个戴着独眼红舌面具的阴阳师也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没错!茅伊田,你不必再伪装了!你现在,应该立刻跪下,宣誓效忠那位大人,戴罪立功,洗刷你当年背叛帝国的耻辱!”
“成为僵尸的你,理应为帝国,为那位大人,献上你永恒的忠诚!”
茅伊田闻言,那张清瘦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滔天的怒火与刻骨的恨意!
他猛地一挺胸膛,手中残破的桃木剑遥指三人,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谁!我也永远不会效忠你们这群丧尽天良、反人类的法西斯败类!”
那个口裂耳畔面具的阴阳师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如同夜枭般难听。
“茅伊田,别忘了,你身上流淌着的,同样是我们大和民族高贵的血液!整个天下,都没有可以真正容纳你的地方,除了我们!除了那位大人!”
“这的确是我茅伊田一生都无法抹除的污点!但它同样也是时刻警醒我的耻辱烙印!”茅伊田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绝。
“我绝不会再助纣为虐!更不会做出任何反人类、反和平的罪恶之事!”
青面獠牙面具阴阳师闻言,发出一阵阴冷的桀桀怪笑。
“呵呵,真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既然如此,多说也是无益。”
他眼中杀机暴涨:“虽然你这具僵尸之躯,也算是我们耗费了不少心血的‘杰作’。但既然是背叛了我们的‘杰作’,那就只有…彻底毁掉了!”
话音刚落!
那三名戴着恶鬼面具的脚盆国阴阳师,便同时发出一声尖锐嘶吼!
他们身形晃动,化作三道黑色旋风,从不同方向,同时对茅伊田发动了雷霆万钧般的猛烈攻势!
阴风呼啸!鬼影重重!各种歹毒刁钻的阴阳秘术,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茅伊田当头罩下!
茅伊田虽已是僵尸之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实力更是接近了传说中的“飞僵”境界。
但同时面对三个修为与他不相上下的脚盆国阴阳师的联手围攻,依旧显得非常吃力。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茅伊田便已险象环生,落入了下风,身上那件本就破烂的土黄色道袍,更是被撕扯得如同乞丐装,狼狈不堪。
“桀桀桀…茅伊田,放弃抵抗吧!”青面獠牙面具阴阳师得意地怪笑着。
“放心,我们不会真的毁掉你这么一具完美的‘作品’。我们会将你彻底炼化,抹去你的神智,让你变成一具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最忠诚的杀戮傀儡,成为我们征服这片土地的…最锋利的武器!”
“你们…休想!!”茅伊田眼中闪过玉石俱焚的疯狂与决绝!
他猛地一咬舌尖,身上尸气轰然暴涨!竟是打算不惜代价,强行催动本源尸气,与这三个脚盆鸡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意味的手,如同凭空出现一般,轻轻落在了茅伊田那因为催动尸气而剧烈颤抖的肩膀之上。
紧接着,一道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调侃、又充满了强大自信的熟悉声音,懒洋洋地在他耳边响起。
“哎我说,茅前辈,您这可真不够意思啊。”
“偷偷摸摸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打脚盆鸡这种好事,居然也不知道叫上我一声,是不是太见外了?”
茅伊田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
当看清来人那张俊朗帅气、脸上还挂着招牌式痞懒笑容的年轻脸庞时。
他那双本因催动尸气而变得猩红的眼眸中,竟罕见地闪过一丝名为“震惊”与“错愕”的复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