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翻腾的气血压下,着眼于任务成功本身。
他看向秦玉,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激动与请战的渴望,但问出的却是经过理智思考、符合军事行动规范的问题:
“秦少!情况基本明确了!”
“那我们接下来……是制定一个详细的突击计划?”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执行命令,哪怕是最危险的突击任务的准备!
“计划?”
秦玉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
“直接干就得了!”
话音落下,秦玉已经拉开车门,一脸从容淡定地走了下去。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依旧叼着那半截灵草,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废弃仓库区深处走去。
李云山看着秦玉那悠闲得过分的背影,愣了一秒。
随即连忙推门下车,快步跟上,心里不禁暗叹:“我勒个去!秦少真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去找那帮脚盆鸡了?”
两人一前一后,身形很快没入了仓库区的阴影之中。
秦玉脚步轻快,几个转折便循着感应,直接来到了最里侧那栋仓库一侧、一个不起眼的、通往地下的铁门入口。
他甚至没等身后还在谨慎搜索前进的李云山跟上,身形微动,便已懒洋洋地斜靠在了地下室冰冷的框上,朝里面望去。
地下室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弥漫着一股血腥与阴冷混合的怪味。
只见地下室中央,一个穿着繁复黑色狩衣、头戴高帽、脸上涂着惨白油彩的身影,正盘膝坐在一处简陋的祭坛前。
他双手结着诡异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发出低沉沙哑的、如同虫豸摩擦般的咒语音节。
在他面前的半空中,悬浮着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被数条黑色锁链捆缚着的虚幻人形轮廓——正是林子涛的天魂!
那阴阳师每一次念咒结印,黑色锁链便会收紧一分,光球中的人形就痛苦地扭曲一下,似乎有无形的记忆碎片正被强行剥离。
而在阴阳师周围,呈三角之势,站着另外三个身穿黑色劲装、气息沉凝的身影。
他们或手持武士刀,或腰间别着短刃,如同沉默的影子般伫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地下室,显然是负责护法的武士或忍者。
“哟,还搁这跳大神呢。”
秦玉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地下室,瞬间打破了那诡异的仪式氛围。
“收你们的来了!”
此话一出!
那盘坐的阴阳师念咒声猛地一顿!三个护卫更是瞬间绷紧身体,目光如电般射向门口!
阴阳师缓缓抬头,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另外三个护卫则已摆出了攻击\/防御的架势!
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截草茎,双手抱胸,闲适地斜靠在门框上。
脸上挂着纯良无害的笑容,可那双桃花眼里,却沉淀着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八嘎!纳尼?!”
那阴阳师声音尖利地喝问,语气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你怎么可能到这里?!我们布下的结界和迷踪阵呢?!
秦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打了个响指。
“嘎!”
那只乌鸦式神无声无息地飞了进来。
它爪子上,还抓着另外两只早已失去生息、羽毛凌乱的黑色乌鸦!
“啪嗒!”
乌鸦松开爪子,将那两具同类的尸体,毫不客气地扔在了阴阳师和三个护卫的面前。
紧接着,秦玉又从兜里掏出一块东西,随手一丢。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光滑的黑色玉牌,此刻却从中间断裂,上面铭刻的符文也黯淡无光,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是你们布在外面的阵眼吧?”
“还有这两只负责通风报信的,好像不太经打。”秦玉语气轻松。
看着地上两只乌鸦的尸体,以及那块彻底报废的阵眼玉牌!
四个脚盆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怒!
他们的防御和监控,竟然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眼前这个青年如此轻易地破解了?!
“わけない!”(怎么可能!)
阴阳师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脸上油彩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他猛地一挥手!
“杀了他!!”
话音未落!
那三个护卫眼中凶光大盛!如同三道黑色闪电!瞬间拔出武器,从三个方向朝着秦玉疾冲而来!刀光闪烁,带着凌厉的劲风!
同时,那阴阳师双手快速结印,一团更加浓郁的黑气在他身前凝聚!
秦玉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就在那些阴邪攻击即将临身的刹那,他动了!
(与此同时,稍后方)
李云山刚小心翼翼地摸到地下室入口附近,就听到里面先是传来秦玉那带着调侃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阴阳师惊怒的日语嘶吼和武器破空、能量碰撞的激烈声响!
声音来得快,去得更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归于沉寂,只剩下几声兵器落地的脆响和压抑的痛哼!
他心中大急!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加快脚步,紧握着配枪,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一顿。
只见地下室内一片狼藉,阴风散尽。
那三个气势汹汹扑出的护卫,此刻都如同破麻袋般瘫倒在地,兵器散落一旁,浑身抽搐,发出痛苦的哀嚎,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而秦玉,则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连嘴里的草茎都没歪。
那个被禁锢的林子涛天魂,依旧悬浮在原地,只是周围的黑色锁链似乎黯淡了一些。
而那个刚才还在施法的阴阳师,则一脸惊恐地跌坐在不远处的地上。
他头上的高帽歪向一边,脸上油彩混合着冷汗,身体抖如筛糠,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玉,如同白日见了鬼!
李云山扫过地上翻滚的三人,又看向角落里吓破胆的阴阳师,最后目光落在云淡风轻的秦玉身上。
他嘴角抽了抽,郁闷地上前。
“秦少!你怎么能这样!”
“我这枪都还没上膛呢!你就解决了?!”
秦玉闻言,转头看了看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家伙,用下巴指了指。
“那里不是还留了一个?”
“给你练手,去吧。”
“这……”
李云山顺着秦玉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脚盆鸡术士如同丧家之犬,抖得更厉害了,裤裆处隐隐有水渍渗出。
他顿时没了半点动手的兴趣。
这哪是练手,简直是虐菜,还是已经吓尿了的菜。
不过,积压在胸中的怒火总得找个地方发泄!
李云山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气势汹汹地朝着那角落走去!准备将对所有脚盆鸡的怒火,都倾泻到这个最后的幸运儿(倒霉蛋)身上!
他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刚想开口怒吼。
“啊——!!”
那只脚盆国的阴阳师看着眼前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李云山,或许是精神彻底崩溃,竟然发出一声惨厉至极的尖叫!
脑袋一歪,眼睛翻白,瞬间就吓得昏死了过去!
那两条穿着木屐的短腿还在地上无意识地抽搐着,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从他的裤裆下蔓延开来……
李云山:“……”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李云山满腔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无语和憋闷。
一脸晦气地拿出手机,呼叫支援处理现场,将这几个晕的晕、残的残的脚盆鸡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