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与韩凌诗离开岳家老宅,回到朝阳公寓。
年轻人亲自下厨,为妻子做了一顿饭。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灯光柔和,饭菜飘香。
韩凌诗轻声道:“他们都被你在地牢的举动震住了,觉得你变了。”
郝仁咽下口中的食物,抬眼反问:“别人怎么想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你对我在那间屋子里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看法?”
“我可以告诉你,”她微微一笑,“但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郝仁点头示意。
她放下筷子,认真地望着他:“你相信修行吗?”
这个问题让他愣了愣,旋即坦然道:“信。”
韩凌诗意外于他的果断,正想追问,郝仁却继续说道:“之前去教训玉蟒帮那些混混时,他们老大曾说我是黄境修者。我当时不懂是什么意思,尝试查过,但毫无头绪。”
“那是因为相关资料全被严格屏蔽了。”小美冷不丁插话。
郝仁颔首表示知晓。
韩凌诗沉思片刻:“或许你该和我外祖父谈谈。他以前在军中有职,现在仍是活跃的武术大师,说不定能解开你的疑惑。”
“问题是……你外祖父并不喜欢我。”郝仁苦笑,“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主动向他开口。”
“这件事不急,慢慢来。”她柔声安慰,“我只是想了解你自己的看法而已。还有,你是怎么达到黄境的?”
“结合传统中医和武术锻炼,不断强化身体机能。”他语气平稳,“日积月累,就进入了所谓的黄境。”
韩凌诗正欲继续发问,郝仁却忽然正色道:“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
她神色一敛,放下餐具,凝视他的眼睛。
“世人若把你当成冷血的杀手,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看着我时的眼神,一直都清澈温暖。我曾无数次问自己,为何会爱上你,为何会毫无保留地信任你。起初,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施了精神控制,特别是你揭穿马妍琳真面目的时候。”
她轻轻一笑,眼底有一抹坚定。
“但我后来明白了。你从不质疑我,从不干涉我的任何选择,甚至不在意我开会时是否会接触男性。这种彻底的信任,让我明白,你对我毫无占有的欲望,而是真正尊重我、信任我。
所以我愿意把心交给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你是为了护我。而我,也愿为你做任何事。”
“这听起来像告白。”郝仁笑了笑,“可惜没录音。”
“那我现在说一次——我爱你。”她面颊泛红,“不过你已经错过了录音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
韩凌诗靠进他怀里,轻声问道:
“阿仁,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对你隐瞒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会怎么办?”
郝仁注视着她的双眼,沉声道:“说完全不生气是假的。但如果这秘密不伤害我,只需要我花点时间消化,那我可以原谅。”
她心头一紧——明明才刚互诉衷肠,怎可能不怕这句话成为预言?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阿仁,我有件事……必须坦白。”
郝仁察觉气氛骤然变沉,眉头一挑:“什么事?”
“和你的家人有关。”她手指紧攥沙发垫,低声道,“我今天在地牢才知道的。我本不想瞒你,但我怕你知道后会恨我。就算这件事可能让你和家人决裂,我也不能失去你……你的父母其实是修者,而你的姐——”
话未说完,韩凌诗突然剧烈呛咳,面色通红,呼吸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郝仁大惊,立刻拍她的背,施以急救。而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妻子因试图泄露某项机密内容而陷入危险状态。请立即阻止她继续透露,并自行查清真相。宿主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
郝仁脸色骤变,一瞬间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他握住韩凌诗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凌诗,别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发誓,无论你隐瞒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能看出,这并非你有意隐瞒,而是有某种力量正在强行限制你开口。继续说下去,会害了你。”
韩凌诗怔怔望着他,眼神中写满震惊与不安,直至慢慢恢复平静,潮红的脸色也随之褪去。
郝仁松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又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望着她疲惫的模样,他将她扶到卧室,让她安然躺下,直到她沉沉睡去。
走出房间后,郝仁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关于“父母是修者”这件事,他再也无法忽视。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他声音低冷,开门见山:“郝夫人,你对凌诗做了什么?”
唐珍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用这种口吻。
“注意你的语气——”
“该注意语气的是您。”他冷冷打断,“这些年,您对我呵斥,我从不还口。但今天,您竟敢拿我妻子的命来威胁我?”
他语气如刀,直逼要害。
“就因为她发现你们是修者,你们就对她下禁言术,甚至险些让她窒息而亡?你和父亲,是不是疯了?”
唐珍浑身发寒。
她知道暴露是迟早的事,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
“她……她出什么事了?”
“她刚说出‘你们是修者’,才提到‘姐姐’,就开始喘不过气。”郝仁嗓音发颤,“若不是我及时制止,她已经活活被憋死了。”
“你们最好把所有秘密全说出来。否则我查出来的时候……我不会留情。”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唐珍终于开口,语气动摇:“阿仁,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郝仁冷笑一声,“你们是想等我‘觉醒’后再摊牌,还是单纯希望我一辈子当个普通人?你知道,在‘平庸者’的身份里,我经历了多少屈辱和不甘吗?”
“你们口口声声为我好,却放任我背负‘废物’的骂名;处处让着郝梅来‘保护’我。甚至在她死后,还把所有责任推到我头上,连句解释都不给。我问你们——我在你们心里,究竟是不是亲生的?”
“想清楚了再联系我。不然,就当我死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客厅重归寂静,只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像一柄被重新磨亮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