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惨状如同被风暴蹂躏后的废墟。粘稠的惨绿色神经毒雾虽被涵婓全力维持的魂印光网艰难压制在一定范围内,不再扩散,但那刺鼻的腥甜气息和无数细微光点的精神尖啸,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被激活的潜伏寄生种——两名异变的玄甲亲卫和赤瞳的心腹血将石飚——正与雷烬、青萝等人激烈厮杀。他们的嘶吼,兵刃碰撞的刺响,根须抽打空气的爆鸣,混合着伤者的痛呼和尚未完全异变者的压抑呻吟,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涵婓立于风暴中心,玄甲上的魂印符文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他不仅要维持光网抵御毒雾的侵蚀,分神构筑精神屏障抵御亿万精神毒针,更要时刻感知全场,防止寄生体突破防线,造成更大的混乱。巨大的消耗让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的鲜血已染红了胸前的甲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血魂双契控凶兵(80章)带来的魂印掌控力,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极限压榨。
被金印之力死死禁锢的赤瞳,如同困在琥珀中的野兽。他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正在异变、疯狂攻击的石飚,那曾经忠勇的脸庞此刻爬满扭曲的发光纹路,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屈辱、暴怒、被背叛的剧痛,以及一丝目睹心腹彻底沦为怪物的恐惧,在他眼中交织、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每一次试图冲击金印的束缚,都换来更强烈的反噬,让他身体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涵婓!放开我!”赤瞳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让我…亲手了结他!他是我的人!是我的耻辱!”这几乎是哀求,是这位骄横血将在绝望中唯一能抓住的、关于尊严的稻草。
涵婓冰冷的眼神扫过他,没有丝毫动摇。“赤瞳将军,你的耻辱,源于你的盲目和纵容!此刻放开你,只会让这混乱变成彻底的屠杀!”他的声音透过魂印光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管好你自己!若你也被这毒素彻底侵蚀,本帅会亲手送你上路,清理门户!”
“你!”赤瞳目眦欲裂,几乎要喷出血来,却无法反驳。他看着石飚被青萝的翎羽逼退,撞在墙上,脊柱处一朵惨白的花苞正疯狂蠕动,试图绽放,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他。
就在这混乱僵持、人心濒临崩溃的边缘——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的搏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议事厅的喧嚣,狠狠撞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咚!咚!
那声音并非巨响,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穿透力,仿佛整个天穹城的地基变成了一颗巨大无比的心脏,开始了缓慢而有力的跳动。脚下的黑曜石地面传来清晰的震颤,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穹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上被能量冲击震开的裂缝,如同丑陋的伤疤般微微开合。
议事厅内所有的厮杀、嘶吼、碰撞声,在这源自地脉的、宏大的搏动面前,瞬间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连空气中狂舞的惨绿色光点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什么声音?!”雷烬一盾牌砸退异变的屠烈,惊疑不定地望向脚下。
“地…地龙翻身?”一名未被寄生的文职军官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涵婓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感知到的远不止是震动!魂印深处,那源自地脉悲歌(66章)的记忆,那对幽冥亲王断肢(76章)的感应,此刻正疯狂地向他示警!
这不是地震!
这是…胎动!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涵婓全身!他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议事厅穹顶,投向血灵宫深处,宫主闭关的禁地方向。青冥密讯中那王座沉浮于血浆深渊、暗金根须贪婪汲取的画面(84章),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咚!咚!咚——!
胎动的搏动越来越清晰,间隔越来越短,如同一个沉睡的巨魔正在加速苏醒!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弥漫开来。那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冰冷、贪婪、渴望吞噬一切的意志!空气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议事厅内弥漫的惨绿色神经毒雾,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光点闪烁得更加急促,精神尖啸变得更加尖锐刺耳!
“呃啊!”一名本就苦苦支撑、抵御毒素侵袭的玄甲亲卫,在这双重压力下终于崩溃,双手抱头发出凄厉惨叫,皮肤下瞬间浮现出发光纹路,眼珠迅速被惨绿侵蚀!
更可怕的变化,发生在议事厅之外!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山峦在移动!透过墙壁上震开的裂缝,可以窥见外界的景象——天空不知何时变得异常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隐隐泛着不祥的暗红。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环绕天穹城、作为最后天然屏障的“枯萎者岩壁”!
那些历经万年风霜、早已石化、寸草不生的巨大岩壁,此刻如同拥有了生命!坚硬的岩石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膨胀!无数粗壮如巨蟒、色泽暗沉、表面覆盖着粘稠血浆和神经节状突起的根须,正从岩石最深的缝隙中疯狂钻出!它们贪婪地汲取着岩层深处某种被唤醒的能量,如同复苏的血管,在灰褐色的岩壁上蜿蜒、虬结、鼓胀!原本死寂的岩壁,此刻仿佛变成了覆盖着无数蠕动筋络的、活着的巨兽躯干!
“枯萎者…活了?!”青萝失声惊呼,手中翎羽都忘了攻击。眼前这颠覆认知的景象,比任何寄生体都更让人心胆俱裂!
咚!咚!咚——!
地脉的胎动与岩壁上根须的蠕动,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同步!每一次搏动,岩壁根须的鼓胀就更加明显一分,钻出岩层的速度就更快一分!空气中弥漫的冰冷威压也愈发沉重!
“不…不是活了…”涵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魂印全力运转,感知着那同步的波动,一个恐怖的真相如同冰锥刺入脑海,“是母树!它在借用地脉之力,以枯萎者岩壁为基床…孕育!或者…是某种更可怕的苏醒!”他想起了地窟壁画(79章)上,那吞噬文明的巨大母树根系刺穿大陆板块的景象!这枯萎者岩壁,难道就是它选中的、刺入这片大地的第一根獠牙?!
“统帅!城防急报!”一名浑身浴血、头盔都歪斜了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从被白羽冰封加固的大门缝隙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西、西城岩壁!根须…根须在吞噬城墙!守军…守军被吸干了!还有…还有那些之前被根须伤到、还在隔离区的人…他们…他们身体里突然长出东西了!像…像花苞!要炸开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
“噗!”“噗噗噗!”
议事厅内,那几具早已被根须寄生、脊柱上盛开着惨白神经节花朵的血将尸体,以及刚刚被激活的寄生体身上,那些惨白的花朵如同受到了至高指令,猛地膨胀到极限,然后——轰然爆裂!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大团大团更加浓稠、更加惨白的孢子烟尘喷射而出!这些烟尘无视了魂印光网的阻隔(光网主要针对之前的液态神经毒素),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涌向墙壁上那些被胎动震开的裂缝,涌向通风孔道!它们的速度极快,目标明确——枯萎者岩壁上那些新生的、鼓胀的根须!
孢子烟尘如同归巢的蜂群,瞬间没入岩壁根须表面的粘稠血浆和神经节突起中。肉眼可见的,那些根须如同被注入了强效兴奋剂,蠕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数倍!表面的神经节疯狂搏动,发出“咕噜咕噜”的饥渴吞咽声!根须的末端,尖锐的骨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变得更加狰狞!甚至,在几条最粗壮的根须顶端,隐隐有惨白的光团开始凝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它在…进食!在加速生长!”白羽冰蓝色的眼眸中也充满了骇然,她试图用寒气冻结那些孢子烟尘,却收效甚微。这些新生的孢子,似乎对低温有了极强的抗性!
整个天穹城,如同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加速腐败的培养皿!母树的胎动是心跳,枯萎者岩壁新生的根须是它延伸的爪牙,而城内尚未被彻底转化的生灵,就是它加速生长的养料!议事厅内的惨剧,不过是这场宏大恐怖盛宴的一个小小缩影!
“必须阻止它!”涵婓心中怒吼。放任下去,不需要宫主出关,不需要赤瞳叛乱,整个天穹城乃至血灵宫,都将成为这株复苏母树的第一餐!他想起了圣主残念在焦土防线(82章)的警告——王座是寄生容器!此刻,这胎动,这加速的生长,无不印证着王座上的宫主,正在与母树进行着更深层次的、危险的融合!
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扫过被禁锢的赤瞳那绝望的眼神,扫过枯萎者岩壁上疯狂生长的根须。一个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他需要力量,需要干扰这同步的胎动,打断母树的加速!
“雷烬!青萝!白羽!”涵婓的声音如同撕裂风暴的雷霆,带着统帅金印最后的威严,“不计代价!三息之内,清理掉所有寄生体!封闭所有裂缝通道!隔绝内外!”
“得令!”雷烬狂吼,玄甲卫瞬间爆发出搏命的凶悍,不再顾忌防御,盾牌化为重锤,长矛化作毒龙,悍不畏死地扑向屠烈和异变的亲卫!
青萝身化青影,翎羽不再分散,而是凝聚成两道凝练无比的青色光刃,带着凄厉的尖啸,绞杀向“影牙”!
白羽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议事厅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她双手猛地按向地面,极寒的冰晶符文如同活物般顺着龟裂的地面急速蔓延,所过之处,无论是粘稠的毒雾、狂舞的孢子光点,还是那些被震开的裂缝、通风孔道,瞬间被厚达数尺的、闪烁着符文的玄冰彻底封死!连那几具爆开的寄生体残骸都被冻结在原地!
三息!在统帅死令和绝境压力下,三位将领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当最后一名异变的亲卫被雷烬的重盾砸碎头颅,当青萝的光刃将“影牙”绞成漫天碎屑,当白羽的冰封术式彻底完成,议事厅内的寄生体被暂时肃清,内外被强行隔绝!代价是雷烬胸前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青萝脸色煞白,气息紊乱,白羽嘴角再次溢出一丝冰蓝的血线,显然消耗巨大。
而涵婓,在这争取来的宝贵三息内,已经盘膝坐于地面!他不再维持那庞大的魂印光网,而是将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气血,孤注一掷地疯狂注入眉心的魂印之中!
嗡——!
魂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红光芒,不再外放,而是如同一个炽热的熔炉核心,在他眉心疯狂旋转、压缩!他双手结印,十指翻飞如幻影,每一次变化,都牵引着魂印中蕴含的、源自反幽冥符文的净化与隔绝之力,更牵引着那被纳天雷入魂印(86章)后、蕴藏其中的一丝至刚至阳的雷霆本源!
“以魂为引,以血为媒,承地脉之悲歌,纳九霄之雷殛…”涵婓口中低诵,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他双手猛地按向冰冷的地面!
轰!
一股无形的、玄奥的波动,以他的双手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扩散开来!但这波动并非无迹可寻!议事厅的地面,那些被之前战斗和胎动震开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缝,此刻竟诡异地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涵婓的魂印之力,正通过这些裂缝,如同无数纤细而坚韧的丝线,深深地刺入地脉深处!
他在强行沟通地脉!以魂印为桥梁,以自身为节点!
他要做的,不是抽取力量,而是…制造干扰!利用魂印中反幽冥符文的净化特性,利用那丝天雷本源的至阳破邪之力,模拟出一种与母树胎动频率相斥的、混乱的、破坏性的共振波动!如同在敌人整齐的鼓点中,插入无数杂乱的噪音!
这无异于刀尖上跳舞!地脉之力浩瀚磅礴,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更何况,此刻的地脉深处,正被母树那冰冷贪婪的意志所盘踞!
涵婓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狂风中的枯叶。玄甲下的皮肤寸寸龟裂,渗出细密的血珠。眉心的魂印光芒疯狂闪烁,明暗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熄灭。他的识海中,充斥着地脉深处传来的、母树那冰冷宏大的意志低语,如同亿万根冰针刺扎着他的灵魂!更有无数扭曲的、充满恶意的根须幻影,试图顺着魂印的链接反向侵蚀而来!
“呃…啊!”涵婓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哼,七窍之中,鲜血蜿蜒流下,模样凄厉无比。但他按在地面的双手,却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魂印的光芒在极致的痛苦和压力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压缩到极致后,猛地向内塌陷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金红光芒!那丝天雷本源被彻底激发,细密的金色电蛇在魂印核心处跳跃、嘶鸣!
成了!血魂双契带来的对魂印的绝对掌控力,在此刻的生死压力下,被他推向了更高的层次!一种与地脉产生更深层次、更精细感应的状态!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仿佛有金色的雷霆在燃烧!
“地脉共振…干扰阵!启!”
涵婓心中无声怒吼,将魂印中凝聚到极致的、混合了净化符文与天雷本源的异种波动,如同无数根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钢针,狠狠刺入地脉深处,刺向那同步搏动的胎动核心!
嗡——!!!
一股无形的、频率极高的震荡波,以涵婓为中心,瞬间横扫整个议事厅,并顺着地脉的链接,急速扩散向整个天穹城地下!这股波动混乱、尖锐、充满了破坏性的干扰,如同亿万只无形的锉刀,狠狠刮擦在母树那宏大的、同步的胎动节奏之上!
效果立竿见影!
咚!咚…咚!
那原本稳定而有力的地脉胎动,节奏瞬间被打乱了!如同一个奔跑的巨人突然被绊了一下,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枯萎者岩壁上,那些正疯狂蠕动、加速生长的新生根须,猛地一滞!表面的神经节搏动变得紊乱,顶端凝聚的惨白光团明灭不定,甚至有几条细小的根须承受不住这种紊乱的能量冲突,“噗嗤”一声爆裂开来,溅射出粘稠的汁液!
空气中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也出现了一丝不稳的波动!
“有效!”青萝惊喜出声。
然而,涵婓还来不及松一口气——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暴虐、充满了被冒犯的滔天怒意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史前巨兽被蝼蚁刺痛后发出的咆哮,猛地从地脉深处,更准确地说,是从血灵宫宫主闭关的禁地方向,狠狠反冲而来!
这股意志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化为一道冰冷、威严、不容置疑的命令,瞬间穿透了涵婓布下的地脉干扰,穿透了议事厅的冰封,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未被寄生者的脑海中,尤其是涵婓和几位血将的识海深处:
“静——观——其——变——!”
四个字,如同四座冰山,带着宫主那熟悉的、至高无上的威压,轰然压下!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冲击,试图强行抹平涵婓制造的干扰,安抚那被打乱的胎动,让一切回归它“预定”的轨道!
更让涵婓心神剧震的是,在这道精神命令传来的瞬间,他清晰地捕捉到——这命令中所蕴含的精神波动频率,竟与那被打乱前的地脉胎动频率,完美重合!甚至与枯萎者岩壁上那些根须的蠕动节奏,也保持着惊人的同步!
宫主!王座!母树胎动!三者之间,存在着一条无形的、同步的锁链!宫主所谓的“静观其变”,根本就是放任甚至加速母树的复苏!他自身,就是这锁链的核心一环!
“噗!”涵婓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按在地面的双手几乎被这股反冲的意志震开!魂印的光芒剧烈黯淡,那刚刚建立起的、精细的地脉感应瞬间变得模糊紊乱!地脉深处,被打乱的胎动在宫主意志的强行干预下,正试图重新找回那同步的、吞噬一切的节奏!
干扰阵,摇摇欲坠!
涵婓死死咬牙,魂印中那丝天雷本源发出不屈的嘶鸣,金色的电蛇疯狂跳跃,试图稳住阵脚。他抬起头,染血的目光穿透冰封的大门,仿佛看到了那宫主禁地深处,王座上被血光包裹的身影,正冷漠地俯视着挣扎的城池,如同俯视着孵化器中即将破壳的祭品。
枯萎者岩壁上,那些短暂的迟滞后,根须再次开始了更加疯狂的蠕动和生长,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顶端的光团重新凝聚,散发出毁灭的波动。地脉深处,被打乱的胎动在宫主意志的强行矫正下,正顽强地重新统一步调。
咚…咚…咚!
那沉重的声音,每一次响起,都让覆盖天穹城的阴影更加浓郁一分。
涵婓的干扰,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虽然短暂地激起了涟漪,却让那掌控一切的意志露出了狰狞的獠牙。静观其变的命令,是安抚,更是警告。而岩壁上加速生长的根须,则是无声的宣判——盛宴,才刚刚开始。天穹城,在胎动中震颤,在根须的缠绕下,滑向那深不见底的幽冥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