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谷深处,死寂如同凝固的油脂,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还有幽冥寒气残留的阴冷。赤瞳那具曾令北荒修士闻风丧胆的残破尸身,此刻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斜插在龟裂焦黑的谷地中央,断裂的脊骨刺破焦黑的皮肉,狰狞地指向晦暗的天空。曾经燃烧着焚天之焰的独眼,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凝固着极致的怨毒与难以置信的惊恐。
涵婓单膝跪在离赤瞳尸身不远处,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灼痛。他浑身浴血,自己的,敌人的,帝君兽的,混合在一起,在褴褛的衣衫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壳。鬓角那几缕在血玉逆行时染上的灰白,在血污中格外刺眼。十年寿元的剥离带来的深层虚弱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每一次调动灵力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右臂上,那道在傀儡军团围剿中浮现的血灵军暗纹,此刻正散发出微弱却滚烫的热力,仿佛在与谷地中弥漫的赤瞳残留血气产生着某种诡异的共鸣,又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刚刚完成的“弑君”壮举。
“嗬…嗬…”沉重的喘息声从另一边传来。玄甲靠在一块滚烫的焦石上,同样狼狈不堪。他新生的身体在经历连番恶战后布满了细密的伤口,苍白的面孔因失血和剧痛而扭曲。他死死抱着自己剧痛欲裂的头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嘶鸣。方才斩杀赤瞳神魂时,那最后一刻爆发的记忆碎片——血灵宫深处的密室、扭曲的梵天符文、一个被重重锁链束缚、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无尽哀伤与威严的身影(宫主?)——如同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他混乱的意识。每一次闪回,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以及掌心那个血灵军烙印传来的、几乎要将骨头烧穿的灼热!
“呃啊——!”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碎石飞溅,指骨瞬间皮开肉绽,试图用肉体的疼痛来压制那源自灵魂深处的风暴。“滚开!从我脑子里…滚开!”他嘶吼着,眼神混乱而痛苦,看向涵婓的目光充满了陌生的戒备和更深的不解——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这个人,脑子里会有那些该死的、让人发疯的画面?为什么杀那个红眼睛的怪物时,会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恨意和…解脱?
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如同崩塌的小山,横亘在涵婓与谷口之间,粗重的喘息如同风箱拉动,在死寂的谷中格外清晰。它身上新生的幽冥纹路在嶙峋的巨角上蜿蜒流淌,散发着幽冷的微光。强行吞噬赤瞳最后爆发的焚天血焰,对刚刚觉醒空间穿梭天赋的它来说负担太重。坚硬的混沌鳞甲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深可见骨的剑创(来自霜刃的残余剑气),最严重的一道伤口在肩胛处,几乎撕裂了半个肩膀,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熔岩般的混沌能量缓缓渗出,滴落在焦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它低伏着身体,猩红的巨瞳警惕地扫视着谷口的方向,那里,弥漫着霜刃留下的、混乱而危险的冰魄与幽冥混合气息。
霜刃不见了。
在玄甲以神魂本源为刃、彻底搅碎赤瞳神魂核心的刹那,这位天榜强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他亲眼目睹了赤瞳——那个曾与他齐名、威震北荒的绝顶强者——肉身崩毁,神魂湮灭!这画面带来的冲击,比幽冥寒气的侵蚀更加致命!
“不…可能…天榜…二十九…”霜刃当时就僵立在原地,覆盖着幽蓝冰晶的脸上,那最后一点属于“霜刃”的理智光芒如同风中残烛,疯狂摇曳、明灭。他赖以存在的道心基石——对天榜排名所代表的天地法则的绝对敬畏与认同——在赤瞳陨落的现实面前,轰然崩塌!这崩塌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本就因幽冥侵蚀而濒临崩溃的剑心,如同被投入岩浆的琉璃,彻底碎裂!
“呃…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混合着绝望、疯狂与无尽痛苦的嚎叫撕裂了焚心谷的死寂!霜刃猛地抱住了自己覆盖着冰晶的头颅,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他周身失控的冰魄剑气与幽冥寒气如同两条失控的恶龙,疯狂地纠缠、撕扯、爆发!冰蓝色的剑气乱流与幽暗的寒气风暴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瞬间将周围数十丈内的焦土岩石冻成齑粉,又在下一刻被狂暴的剑气绞成虚无!
在这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中心,霜刃的身影彻底扭曲、模糊,最后化作一道速度快到撕裂视线的、由混乱冰蓝与幽冥漆黑交织而成的流光,带着刺耳的尖啸和令人心悸的疯狂气息,猛地撞破了焚心谷外围残余的空间封锁,消失在茫茫北荒的冰原深处!只留下谷口一片狼藉的、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冰封疮痍,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带着精神污染般的疯狂剑意余波。
“走了…彻底疯了…”涵婓望着霜刃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一个道心崩碎、被幽冥侵蚀的天榜强者流落北荒,其带来的灾难性后果,恐怕不亚于赤瞳的追杀。
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整个焚心谷,不,是整个北荒的天穹,骤然暗了下来!
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沉重到极致的血色幕布,瞬间覆盖了目之所及的整片天空!阳光被彻底隔绝,天地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暗红之中。
紧接着,一股浩瀚、威严、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无形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骤然降临!这股意志冰冷、无情,带着裁决万物、定义强弱的绝对法则之力!它无视空间距离,无视山川阻隔,直接作用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无论是正在冰原上亡命奔逃的低阶妖兽,还是在洞府中闭关潜修的大能,亦或是正在激烈厮杀的人类修士…所有生灵,在这一刻都本能地感到灵魂颤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所有动作,带着惊骇与敬畏,抬头望向那血色弥漫的天空!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宏大嗡鸣,响彻天地!在那血色天幕的中央,万丈高空之上,无数古老、玄奥、由纯粹光质构成的巨大符文开始凭空浮现、旋转、交织!
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仿佛由天地法则本身凝聚而成的金色巨碑虚影,在血色天幕的衬托下,缓缓显露出它恢弘到令人窒息的轮廓!碑身之上,流淌着星河般璀璨的光流,弥漫着万古沧桑的岁月气息,正是高悬于九天之上、定义着此界最强战力序列的——**天榜**!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天榜中央偏下的位置牢牢吸住!
在那里,原本铭刻着两个古老篆文“赤瞳”、散发着血光与威严的第二十九名尊位,此刻正发生着惊心动魄的剧变!
那“赤瞳”二字,如同被泼上了滚烫的岩浆,又如同内部有亿万血虫在疯狂啃噬!代表其存在的血光剧烈地闪烁、明灭,仿佛风中残烛!构成名字的法则符文开始扭曲、崩解,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丝丝缕缕暗红色的、如同凝固污血般的物质,从崩裂的符文缝隙中渗出、流淌,迅速污染、覆盖了整个名号!
“噗!”
仿佛一个无形的气泡破裂,又仿佛某种存在被彻底抹去!
“赤瞳”二字,连同其代表的第二十九名尊位,彻底化为一片刺目的、污浊的、散发着浓郁死寂与陨落气息的——**血名**!那血名如同一个巨大的、永不愈合的丑陋伤疤,烙印在辉煌的金榜之上!血名之下,一行微小的、由黯淡光点组成的注释悄然浮现:“**身陨道消,修为尽废,天榜除名**!”
“赤瞳…真的死了!”
“天榜染血!第二十九名陨落了!”
“是谁?!是谁杀了赤瞳?!”
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神念在血色天幕下疯狂交织、碰撞!焚心谷附近,一些尚未远离、被之前大战恐怖波动吸引而来的胆大修士和各方势力探子,此刻更是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穹上那刺目的血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北荒腹地,万剑阁宗门核心——**凌云剑峰**之巅。
肃穆庄严的**万剑归宗殿**内,气氛凝重如铁。殿中央,巨大的玄冰玉台上,静静陈列着几具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着阴冷邪异气息的傀儡残骸。残骸的核心部件上,那些扭曲的梵天教符文在宗门长老们激发的探测阵法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负责北荒事务的执法长老**秦岳**,须发戟张,怒目圆睁,正指着玄冰玉台上一块被特殊剑气封印的、刻有血灵宫独有标记的金属碎片(从傀儡残骸内部发现),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证据确凿!血灵宫不仅与邪教梵天勾结,炼制此等灭绝人性的战争傀儡!更公然驱使傀儡大军,屠戮我万剑阁在北荒冰风谷执行宗门任务的七名内门弟子!此等行径,罄竹难书!视我万剑阁如无物!视天下正道为刍狗!”
他猛地转身,朝着高踞于大殿尽头、笼罩在万千剑意虚影中的身影——万剑阁当代阁主**凌霄**,深深一躬到底,声音悲怆而决绝:“阁主!赤瞳恶首已伏诛(指向天穹血名),此乃天理昭昭!然血灵宫主尚在,梵天教阴谋未除!弟子秦岳,恳请阁主!启动‘天剑令’,昭告天下!万剑阁,向血灵宫——全面宣战!为我惨死弟子讨还血债!为北荒苍生涤荡妖氛!”
“宣战!”
“讨还血债!”
“涤荡妖氛!”
殿内所有长老、核心弟子,群情激愤,剑气冲霄!无数道饱含杀意的目光汇聚在阁主凌霄身上。
凌霄阁主端坐于万千剑影之中,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眸,深邃如同蕴含了无尽星河的剑渊。他并未立刻回应秦岳的请战,目光似乎穿透了巍峨的殿顶,落在了天穹那染血的第二十九名尊位之上。赤瞳陨落…梵天教符文…血灵宫主…他的手指,在冰冷的玄玉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每一次落下,都引动大殿内万千剑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积蓄着某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就在这万剑同鸣、战意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天穹之上,那刚刚沉寂下去的天榜金碑,再生惊天剧变!
嗡——!!!
一股比之前赤瞳陨落时更加宏大、更加古老、更加威严亿万倍的法则波动,如同宇宙初开的洪钟大吕,轰然炸响!这一次,整个北荒大地都在随之震颤!山川移位,江河倒流!无数低阶修士甚至直接被这股威压震得匍匐在地,口鼻溢血!
只见天榜金碑最顶端,那从未显露过、始终笼罩在混沌迷雾之中的前十尊位区域,此刻,那万古不散的迷雾竟如同沸汤沃雪般,剧烈地翻腾、消散!
十道通天彻地的、纯粹由法则本源构成的璀璨光柱,如同十根撑天的巨柱,骤然刺破血色天幕,连接天地!光柱的颜色各不相同,或炽烈如金阳,或深邃如星海,或厚重如大地,或缥缈如云烟…每一道光柱,都散发着独一无二、却又同样凌驾于众生万物之上的无上道韵!
在十道法则光柱的核心,十个由最纯粹、最凝练的法则符文构成的尊名,缓缓浮现,光芒万丈,照耀诸天!
**第一:太一(紫金)**
**第二:混元道主(玄黄)**
**第三:星穹帝君(星辉)**
**第四:万劫剑尊(白金)** ——当这个名字显现的刹那,万剑归宗殿内,包括阁主凌霄在内,所有剑修佩剑皆发出震耳欲聋的、近乎朝拜的清越剑鸣!
**第五:轮回殿主(幽暗)**
**第六:九幽冥凰(暗金)** ——幽冥祖魂融入地脉的北荒深处,地脉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哀鸣。
**第七:梵天教主(七色琉璃)** ——血灵宫主闭关之地,那道裂天的血光猛地一滞。
**第八:娲皇(造化青)**
**第九:须弥佛主(功德金)**
**第十:时空旅者(混沌灰)**
前十尊名显现!每一个名字,都仿佛是一方大道的具象,一个时代的传说!它们的出现,彻底点燃了整个修真界!无数古老的存在从沉睡中被惊醒,无数隐世的宗门洞开山门,无数道贪婪、敬畏、狂热的目光聚焦天穹!
“前十!天榜前十显现了!”
“万古未有之变局!”
“大世!真正的大世开启了!”
焚心谷内,涵婓、玄甲、帝君兽同样被这天地剧变所震慑,抬头仰望那辉煌到令人窒息的十道光柱和尊名。涵婓体内的血玉,在“梵天教主”之名显现时,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而帝君兽角上的幽冥纹路,则在“九幽冥凰”尊名照耀下,幽光大盛!
然而,这无上的辉煌与沸腾的喧嚣,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
一股比天榜前十显现更加恐怖、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毫无征兆地,自那污浊的“赤瞳”血名之上——爆发了!
那血名如同一个通往深渊的坐标,一个被强行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道粘稠、污秽、仿佛由亿万生灵怨毒与诅咒凝聚而成的暗红色血光,猛地从血名中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天穹的血色幕布!这道血光带着一种亵渎一切、污染一切的邪异力量,所过之处,连法则金碑散发的光辉都被强行扭曲、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血光并未攻击任何人或物,而是如同一条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污秽桥梁,笔直地射向遥远天际的某个方向!
轰——!!!
那个方向,正是血灵宫所在的**陨神山脉**核心!一道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凝实、仿佛要撕裂整个大陆的暗红色血光柱,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睁开了毁灭之瞳,悍然冲破一切山峦禁制,直贯九霄!血光柱的核心,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仿佛代表着天地间最极致恶意与力量的意志,顺着这道污秽的“桥梁”,跨越了万水千山,轰然降临!
目标——焚心谷!
咔嚓!
整个焚心谷的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漆黑裂痕!大地在哀鸣中疯狂塌陷!天空在扭曲中濒临破碎!涵婓、玄甲、帝君兽,如同被无形的亿万钧巨山狠狠砸中!
“噗!”
“呃!”
“吼——!”
涵婓和玄甲同时口喷鲜血,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压倒在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涵婓右臂上的血灵军纹瞬间变得滚烫,仿佛要烙进他的骨髓!玄甲掌心的烙印更是爆发出灼目的血光,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帝君兽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向地面,新生的幽冥纹路疯狂闪烁,试图对抗这源自血脉源头的恐怖威压,肩胛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崩裂,暗金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涌出!
冰冷!无情!浩瀚!邪恶!
这股意志,如同实质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穿透了肉体的屏障,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涵婓!锁定了玄甲!锁定了帝君兽!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高高在上、视万物为蝼蚁的绝对漠然,以及一种…如同看待即将被收割的成熟庄稼般的…**贪婪**!
“宫…主…”涵婓的牙齿因极致的压迫而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血沫。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被血污和空间扭曲模糊,却仿佛能穿透无尽虚空,看到那道矗立在陨神山脉血光柱核心的、模糊而伟岸的身影。
玄甲更是浑身剧震!当那股意志降临、目光扫过的瞬间,他混乱的脑海中,之前在斩杀赤瞳神魂时闪过的记忆碎片——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哀伤身影——骤然变得无比清晰!这一次,他甚至看清了那身影脸上滑落的一滴…如同血钻般的金色眼泪!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悲怆与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比掌心的烙印灼痛强烈千百倍!
“啊——!!!”玄甲抱着头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意识在剧烈的冲击下,再次滑向黑暗的深渊。
帝君兽猩红的巨瞳死死盯着遥远天际那道贯穿天地的血光,喉咙深处滚动着充满威胁的低吼。它本能地感到了致命的威胁!巨大的危机感刺激着它刚刚觉醒的天赋!它身上那层灰暗的混沌雾气骤然变得浓郁,嶙峋巨角上的幽冥纹路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光!空间开始以它庞大的身躯为中心,产生剧烈的、肉眼可见的涟漪波动!它试图强行发动空间穿梭,逃离这绝对死亡的锁定!
然而,那道跨越时空降临的冰冷意志,只是微微“凝实”了一瞬!
“嗡!”
一股无形的、更加恐怖的禁锢之力轰然落下!如同亿万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在帝君兽身上,将它刚刚激发的空间涟漪强行抚平、禁锢!帝君兽发出一声不甘而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彻底压制在地,连抬起头颅都变得无比艰难!空间穿梭的天赋,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儿戏!
整个焚心谷,彻底化为一片被恐怖意志笼罩的绝地!空气凝固如铁,时间流速都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涵婓被死死压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碎玻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脆弱的灵魂在那道冰冷目光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涵婓的意识因重压和虚弱即将陷入黑暗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
在自己被压得无法动弹的左手边,那片被自己鲜血浸透的焦黑泥土中,那枚在血玉逆行后变得黯淡无光、布满裂痕的古朴血玉,此刻,正发生着极其微弱、却足以撼动涵婓心神的变化!
玉玦中央那道最深的裂痕内部,之前渗出过的那一点微弱却璀璨的金色光芒,此刻正如同被唤醒的星辰,悄然…**明亮**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顽强!它散发出的不再是血腥,而是一种古老、神圣、带着不朽与守护意味的温暖气息,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的一点微光,顽强地抵抗着那笼罩天地的冰冷与恶意!
**血玉中的金芒…在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