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姐,不如看看剧本,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呢!”傅瑾怀微笑道。
桑白梨见他如此神秘,心生疑惑,不由接过剧本。
《深渊》
她迟疑了一瞬,还是翻开,快速浏览了几页。
吻戏、床戏、殉情戏......
她“啪”地合上剧本,直视傅瑾怀的眼睛,冷笑了一声。
“你想用这种剧本刺激傅聿危?”
“不,”傅瑾怀一本正经,“我只是觉得这个角色非桑小姐莫属。”
“少装模作样。”桑白梨将剧本扔回他怀里,“傅聿危和你有什么仇?我记得陆祁还是他的兄弟。”
陆瑾既然是陆祁的堂哥,按理说,和傅聿危关系不应该如此才对。
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去挑衅傅聿危?
傅瑾怀挑眉,他没想到桑白梨如此敏锐。
他摸了摸左耳的钻石耳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桑小姐,陆祁是陆祁,我是我。商场如战场,就是亲父子、亲兄弟也是翻脸不认人。更何况我和陆祁只是堂兄弟。”
“所以——”
“所以——”他倾身向前,声音陡然转低,带着蛊惑的意味,“桑小姐,你难道不想看看……傅聿危彻底失控的模样?”
“你们好像闹得很不愉快。刚刚我可都看见了。”他意有所指。
桑白梨冷冷瞪向他,“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桑小姐的意思是不接这部电影?”
桑白梨走到玄关,直接打开门送客。
“我说了,没兴趣。”
傅瑾怀耸了耸肩,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收起剧本,抬眸看她。
“桑小姐,拒绝得这么干脆,不怕后悔?”
桑白梨冷笑,“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今天给你开了门。少废话,马上离开!”
傅瑾怀盯着她看了几秒,却在经过她身边时,突然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那这个呢?桑小姐也不感兴趣?”
“那是——”
桑白梨的视线不受控制被吸引过去。
照片上,一位温婉的女子抱着婴儿站在梨花树下,女子眉眼如画,婴儿蜷缩在她怀中安睡。
而那女子的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谁?”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傅瑾怀盯着她的反应,缓缓道:“你母亲——唐婉宁。”
“你胡说什么?”
桑白梨立刻厉声反驳。
她的......母亲?
怎么可能?
“我是不是胡说,桑小姐心里清楚。”傅瑾怀又从手机调出一份电子档案,“这是二十八年前阳光孤儿院的入院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唐婉宁之女,入院时随身携带一枚梨花纹的银质怀表。”
桑白梨指尖微颤。
那枚怀表……
小时候院长确实说这是她随身携带的东西,但她从来没有打开过,就一直丢在储物柜里。
后面孤儿院被大火烧毁,那枚怀表也下落不明。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瑾怀收起手机,“很简单,接下《深渊》,我就告诉你的身世。”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包括……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什么——”
这句话让桑白梨呆了半晌,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瑾怀不慌不忙,又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dNA检测报告,递到她面前。
显然准备充分。
“这是你和照片中女子的亲子鉴定,科学总不会骗人吧?”
桑白梨盯着报告上的结论,呼吸微滞。
“支持桑白梨与唐婉宁存在亲子关系。”
她盯着那行字,不可思议瞪大眼,过了半晌,她才苦涩问。
“她……是怎么死的?”
傅瑾怀眸光微暗,缓缓吐出两个字。
“谋杀。”
桑白梨猛地看向他,“......谁杀的?”
傅瑾怀却笑了,“这是下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
他放下剧本,往外走。
“三天后,给我答复。”
“接《深渊》,我就告诉你凶手是谁。”
傅瑾怀离开后,桑白梨独自坐在沙发上,手中紧攥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地笑着,怀里的小婴儿蜷缩在她怀里熟睡,画面温馨得刺眼。
这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曾经她也幻想过父母的模样,问过院长,可随着年龄增长,这份期待早已被现实磨平。
而现在,陆瑾却突然告诉她……
她可能有家人,有过去,甚至——
有血仇。
桑白梨闭了闭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恨傅聿危,接下《深渊》,无疑会让他更加疯狂……
可她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但如果她拒绝,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手指无意识抚摸着照片女子年轻美丽的脸庞。
突然,她发现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一行小字。
“给我的宝宝,愿你岁岁平安——妈妈。”
窗外的雨变成倾盆暴雨,闪电划破夜空,桑白梨在玻璃倒影里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脸。
茶几上摆着的剧本在闪电中泛着金光,《深渊》两个烫金大字像恶魔咧开的嘴。
她死死瞪着那两个字,呼吸急促。
可当指尖再次触到照片背面那行字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吞噬了所有犹豫。
她必须知道真相。
哪怕要踏入深渊。
她最终拿起手机,拨通了傅瑾怀的电话。
“我接。”
傅瑾怀轻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桑白梨会妥协,嗓音慵懒又愉悦。
“我就知道桑小姐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陆瑾,”桑白梨盯着窗外的暴雨,眼神同冰冷的雨一般毫无温暖,“如果你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怎么会?”傅瑾怀语气无辜,“桑小姐,你要相信我。”
相信?
她怎么可能相信他?
可是现在,她别无选择。
挂断电话,桑白梨将照片紧紧贴在胸口。
但此刻,这张泛黄的照片是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