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黑色铁门合拢时发出沉重的闷响,将La douceur彻底隔绝在傅聿危的世界之外。
她被带进一间装潢奢华的卧室,待看清房间之后,整个人彻底惊住。
四面墙壁挂满了“她”的巨幅海报、剧照和私人照片,看了让人窒息。
最大一张是“她”穿着墨绿色旗袍,站在梨树下回眸一笑,眼角泪痣如点睛之笔,美得惊心动魄。
“你——”
陈宴靠在门边,欣赏着她苍白的脸色,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这张是你拍《春宴》时候的剧照,还记得吗?”
La douceur移开视线,“我不是桑白梨。”
“真美啊!”
陈宴置若罔闻,手指痴迷地抚过相框玻璃,仿佛在触碰照片中人的脸庞。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带着病态的狂热。
“还有这些——”
他拉开另一侧的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桑白梨穿过的戏服、珍藏版录像带,甚至......她曾经戴过的钻石耳坠。
每一件物品都被精心保存,在射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收集了你所有作品。”陈宴的指尖轻轻敲击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可惜最后一部《困兽》没拍完,聿哥宁可让几亿投资打水漂,也不肯换女主角。”
他自嘲笑了声,转身突然扣住La douceur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拖到落地窗前。
“看。”
窗帘被猛地拉开,窗外细雪纷飞。
在朦胧的雪幕之后,隐约可见一片梨树林迎风摇曳,枝桠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
“我一颗一颗种的。”陈宴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和聿哥那里的梨园一模一样,喜欢吗?”
La douceur的心脏剧烈跳动,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这个人疯了。
他不仅收集了桑白梨所有的照片、电影,甚至……连傅聿危为她种的梨园都要复刻。
陈宴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摩挲肌肤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是桑白梨!”
La douceur挥开他的手,再次重申。
“可你和她一模一样。”
陈宴幽幽望着她,像毒蛇盯上猎物。
“八年前,傅聿危从我手里抢走了你。五年后,他又想独占你......”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八年前,桑白梨参加酒宴的那个晚上,陈宴也注意到了她。
可她却奔向了傅聿危。
凭什么?
他也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凭什么她眼里只有傅聿危?
他不甘心。
La douceur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所以你现在是要捡他不要的东西?”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La douceur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
陈宴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你以为他真在乎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替身。”
“那你呢?”她冷笑,“你不也是?”
陈宴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后退一步。
“不一样。傅聿危爱的是那个死去的幻影。”
他邪气一笑。
“而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
“我要你成为我的。就像当年,桑白梨本该属于我一样。”
La douceur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和傅聿危一样疯狂。
他们都活在过去,执着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而她,只是这场执念中的牺牲品。
深夜,La douceur蜷缩在床角,听着门外保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陈宴没有锁门,但这栋别墅里外都是他的人,她根本逃不掉。
手机信号被屏蔽,她连最后一丝求救的希望都被掐灭。
陈宴的疯狂让她心惊,她不由有些担忧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突然,房门被推开。
陈宴穿着睡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睡不着?”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正好,陪我喝一杯。”
La douceur警惕看着他,“我不喝酒。”
陈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庆祝我们重逢。”
她没接。
陈宴也不恼,将酒杯放在床头柜上,忽然俯身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臂弯之间。
“你知道吗?”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唇瓣,“每次在电影里看到你,我都恨不得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压在床上——”
La douceur呼吸一滞。
陈宴手指抚上她的锁骨,声音带着蛊惑。
“跟着我不好吗?聿哥能给你的,我也能给。甚至……更多。”
La douceur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酒杯砸碎,尖锐的玻璃抵在他脖颈动脉处。
“别碰我。”
陈宴怔了一瞬,随即低笑起来。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贴近她,料定她不敢拿他怎么样。
“真辣。”他舔了舔嘴角,“你还是一点没变,我喜欢!”
La douceur的手微微发抖,玻璃尖陷入他的皮肤,血珠瞬间滚落。
“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栋别墅。”陈宴依旧老神在在,似感觉不到疼,“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陪我三天,三天后,我放你走。”
La douceur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欺骗的痕迹。
但陈宴的眼神深不见底,像一潭漆黑的死水,她根本看不穿。
“我凭什么信你?”
他低笑一声,忽然握紧她的手,用力往自己脖子上一压。
玻璃碎片深深扎入皮肉,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
La douceur惊得松开手,碎片掉落在丝绸床单上。
“现在,你该信了。”陈宴哑声道,任由鲜血染红白色睡袍,“我对你,是认真的。”
La douceur看着眼前这个疯子,终于明白。
无论是傅聿危还是陈宴,他们都病入膏肓。
而她,必须自救。
第二天,La douceur趁机将整栋别墅摸了个遍。
大门有保镖二十四小时把守,后院的围墙高达三米,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铁刺。
花园里的梨树下,甚至有巡逻的狼犬,龇着森白的牙。
逃不出去。
至少,现在依靠她自己,完全出不了这道门。
回到房间时,梳妆台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里面是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吊坠是梨花形状的粉钻,虽然比不上傅聿危那条,但同样价值连城。
La douceur望着项链,突然意识到。
在这场疯狂的游戏中,她唯一的筹码,就是他们对“桑白梨”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