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
周叙白见到La douceur,本能想要喊出那个名字。
然而,话刚出口,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停住。
La douceur看着他,主动自报家门。
“周先生,我的名字是La douceur。”
“La douceur?那个国际香水大师?”
La douceur点头。
周叙白的眼神变得复杂,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低声道:“……La douceur小姐。”
“周先生不必如此客气,叫我La就好。”
La douceur其实很想和他聊聊,可身后的保镖已经上前,警惕挡在两人之间,语气强硬。
“桑小姐,傅先生吩咐过,您不能随意接触外人。”
La douceur的眼神冷下来,“我只是和朋友聊几句,如果你们阻拦,我现在就可以给傅聿危打电话。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
“但我不保证,到时候你们的工作还能保住。”
保镖们面面相觑,她在威胁他们。
虽然他们不明白一向好说话的桑小姐为何突然变得强势,想到傅总对她的宠爱。
最终,他们退开几步,低声道:“只有半个小时,再久我们也没办法交代。”
La douceur点了点头,“足够了。”
她转身走向孤儿院的后院,周叙白跟在她身后。
寒风卷着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冬日的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周叙白站在树下,目光落在树干上,像是透过它看到了什么遥远的记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梨花开得正好。”
La douceur知道他说的是桑白梨,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站在一旁。
周叙白侧过头,看向她,眼神复杂。
“你……过得好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却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砸进La douceur的心里。
她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她过得好吗?
被傅聿危囚禁在温柔牢笼里,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拥有。
她该怎么回答?
她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粉戒,钻石的棱角硌得她指尖发疼。
周叙白看到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痛楚,随后缓缓道:“如果你真的爱他——”
那就忘记以前的事情吧!
不管她是不是桑白梨,既然忘了以前的事情,那就不要记起来,好好快乐生活。
而La douceur听到这话,却是有些震惊望着他。
“你——”
上次见面时,他还说傅聿危是她的仇人,她不应该和仇人在一起。
而现在......
周叙白苦笑了声,“只要你幸福就好!”
短短几个字,包含了他对她怎样的爱意。
La douceur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自己回应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
“谢谢你!”
她咬住唇,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也许以后都见不到。
“我——”
“桑小姐!”保镖的脚步声传来,拿着手机来到她面前,“傅总电话!”
La douceur接过手机,匆匆对周叙白说了句“多保重”就转身离开。
她没看到身后男人仰头望天时脸上滚落的泪水,也没听到那句被风吹散的“白梨,多保重”。
他终究还是来迟了。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他都始终比傅聿危慢一步!
......
明珠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被整个包下,巨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傅聿危坐在餐桌旁,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水晶杯,暗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电梯门开启的声音让他抬起头。
La douceur缓步走来,银色鱼尾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裙摆随着步伐流动,宛如月光下的海浪。
傅聿危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你今天很美。”
他低声道,伸手替她拉开椅子。
La douceur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缓缓流淌,烛光摇曳,映照在两人的脸上。
傅聿危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沿,声音低沉而温柔。
“新年快乐,梨梨。”
La douceur指尖微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新年快乐,阿聿。”
她抿了一口酒,酒精的灼热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梨梨——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叫我的名字,我不是桑白梨,我是La douceur。
精致的法餐一道道呈上,傅聿危细致为她切好牛排,推到她面前。
La douceur小口吃着,傅聿危一直盯着她。
“闭上眼睛。”他突然说。
La douceur迟疑了一秒,还是顺从合上眼睑。
丝绒盒子开启的细微声响传来,接着是冰凉的触感贴上她的颈间。
她睁开眼,低头看见一颗硕大的梨形粉钻垂在锁骨之间,在烛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埃及皇室的‘沙漠之泪’。”傅聿危的手指流连在她颈后扣链的地方,“两年前我在巴黎拍下它时,就想象它戴在你脖子上的样子。”
La douceur注视着钻石中跳动的火光,想起新闻里报道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被神秘富豪以天价拍走。
“太贵重了。”她轻声说。
“我的梨梨值得最好的。”傅聿危的拇指抚过她的下颌线,眼神暗沉,“就像这颗宝石,你也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珍宝。”
La douceur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抚摸着那颗梨形吊坠,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还有一样东西。”
傅聿危回到座位,抬手示意侍者。
侍者点头离开,片刻后,整座城市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La douceur微微一愣,下一秒——
“砰!”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
紧接着,无数烟火接连升空,将漆黑的夜空染成一片璀璨。
傅聿危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回头看向她。
“过来。”
La douceur起身走到他身旁,仰头望着漫天烟火。
“喜欢吗?”傅聿危低声问。
La douceur看着不断绽放的烟花,轻轻点头。
“很美。”
傅聿危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烟火的光芒映照在她的眼中,像是星辰坠入深海。
他忽然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而笃定。
“以后每一年,我都会陪你一起看。”
La douceur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烟火。
每一年?
他凭什么觉得,他们还会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