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危站在门口,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指间夹着半截未熄尽的雪茄,烟雾缭绕间,那双狭长的眼睛缓缓扫过全场。
“赵明城。”他开口,嗓音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闷雷,“你刚才说,我傅聿危的女人是什么?”
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赵总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的怒意凝固成惊恐。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干涩的气音。
“傅、傅总......”
傅聿危迈步走进来,手工皮鞋碾过满地玻璃渣,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在桑白梨身后站定,带着沉香木气息笼罩下来。
“再说一遍。”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桑白梨的耳垂,话却是对赵明城说的,“我最近耳背,没听清。”
赵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红酒浸透了他昂贵的西裤。
“误会!都是误会!”他手脚并用往后爬,“是桑小姐先拿酒瓶......”
“酒瓶?”
傅聿危轻笑一声,突然抄起桌上未开的黑桃A香槟,抡圆了砸在赵明城脚边。
“哗啦——!”
金色酒液混着玻璃碎片炸开,溅了满墙。
赵明城杀猪般惨叫起来,他的小腿被划出三道血痕。
以及傅聿危手上的雪茄碾碎在他手背,一阵肉烤焦的味道飘来。
傅聿危慢条斯理松了松领带,“现在,你确实可以告她故意伤人了。”
在所有人惊恐目光中,傅聿危突然将桑白梨打横抱起。
“傅聿危!”
她挣扎着要跳下来,却被他掐住腰按在怀里。
男人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再动一下,我会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他抱着她走向门口,经过苏念棠时脚步微顿。
苏念棠眼中闪过惊喜,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聿危已经抱着桑白梨走了出去。
迈巴赫后座,桑白梨被扔在真皮座椅上。
傅聿危扯开领带捆住她手腕,牙齿轻轻磨着她手掌上的梨花疤痕。
“利用我立威?嗯?”
车窗外暴雨倾盆,他的吻比雨更凶。
“桑白梨,你永远学不乖。”
桑白梨偏头避开他的触碰,“傅总现在装什么好心?”
如果不是他,她会受那些侮辱?
“听话!”
傅聿危咬住她耳朵,燥热手指划过她背后腰线,引起桑白梨一阵颤栗。
就在他要拉开她拉链时,车窗突然被敲响。
苏念棠撑着一把透明雨伞站在车外,白色连衣裙被雨水打湿,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她怯生生举起左手腕——
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聿危哥哥......”
她声音发抖。
傅聿危瞳孔骤然紧缩。
十五年前,一个小女孩带着他逃出火场,因为他,被烈火灼伤,落下了一道梨花形状的疤。
此刻苏念棠腕间的疤痕,与记忆重合。
桑白梨清晰看到傅聿危眼底冰封的寒意寸寸崩裂。
他松开钳制她的手,推门下车时甚至踉跄了一步。
“你说,等我画到九十九朵梨花,你就来找我......”
“你......” 他伸手想去碰那道疤,又在半空僵住,“是你......”
苏念棠落下泪来,“聿危哥哥,你终于认出我了......”
桑白梨坐在车里,看着傅聿危脱下西装外套裹住苏念棠。
雨水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男人曾经只对她展露的温柔。
“桑小姐。” 司机尴尬说,“傅总吩咐先送您回......”
“不必。”
她拽开车门冲进雨幕,高跟鞋踩进水坑溅起肮脏的泥点。
身后传来傅聿危的怒吼:“桑白梨!”
她回头,看见苏念棠正将脸埋在傅聿危胸口,而男人搂着她,目光却死死锁住自己。
“恭喜傅总。” 桑白梨笑得比暴雨更冷,“找到您的......小、仙、女。”
......
《凤鸣》开机现场,红毯铺得比血还艳。
苏念棠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一袭纯白高定礼服衬得她清纯无辜。
手腕上那道淡粉疤痕在闪光灯下若隐若现,像某种荣耀勋章。
“念棠皮肤真好,根本不用打光!”
化妆师半跪着为她补妆,粉扑虔诚得像在擦拭圣器。
“剧本我帮您重新调整过了。”李导弓着腰递上烫金封面的新剧本,“女主的戏份加了二十场,都是高光时刻!”
制片人凑过来耳语,“傅总刚追加了五千万投资,说要给您建专属休息室...”
......
桑白梨带着墨镜,独自站在应援棚边缘,黑色套装像一道被遗忘的影子。
“桑老师。”场务扔来泛黄的旧剧本,“你的新角色就三场戏,台词用红笔标了。”
剧本扉页被咖啡渍浸透,女N号的定位赫然写着:【男主早死的白月光替身】
“服装间没位置了。”造型助理拎着条起球的碎花裙过来,“苏小姐说你穿这件挺合适。”
远处传来哄笑。
苏念棠正被簇拥着切蛋糕,傅聿危站在她身后,亲手为她戴上镶满钻石的皇冠——像个公主。
桑白梨垂下头,嘴角划过一个嘲讽的弧度。
chanel总部发来解约函时,桑白梨正在拍摄最后一组品牌大片。
“很遗憾,您的形象与品牌调性不再契合,傅氏那边推荐了苏小姐......”
化妆间里,助理小荷红着眼睛收拾东西:“他们怎么敢!您可是亚洲区首位代言人!”
桑白梨平静摘下耳环。
窗外,巨幅广告牌正在更换,苏念棠的笑脸逐渐覆盖她的影像。
暴雨夜的傅宅,桑白梨来取最后一件行李。
主卧床头还摆着她和傅聿危在威尼斯拍的合照,现在相框玻璃碎成了蛛网。
“舍不得?”
傅聿危倚在门边,西装革履的样子像来谈生意。
他身后跟着穿真丝睡袍的苏念棠,正用指尖把玩那枚本属于桑白梨的钻石梨花胸针。
“求我?说不定......”
桑白梨拖出行李箱,眼神都没给傅聿危一个。
“傅总既然找到正主......那我这个替身,也该安然退场了。”
她头也不回走得决绝,傅聿危脸色难看,下颌线绷紧,却最终转身搂住苏念棠。
“冷吗?去我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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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公司发来雪藏通知时,桑白梨正站在仁爱医院走廊。
病房里,桑院长的心电图突然变成直线。
“病人脑瘤破裂,抢救无效。”医生摘下口罩,“死亡时间,凌晨3点17分。”
桑白梨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幼兽般的呜咽。
她颤抖着去摸院长花白的鬓角,却沾了满手冰凉的泪。
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院长临终前流下的。
床头那支梨花枯萎了,花瓣簌簌落在死亡通知书上。
她慢慢滑坐在地,掌心疤痕抵着冰冷瓷砖。
这次,再没有人会为她擦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