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打在锈蚀的铁皮屋顶上，林羽缩在阴影里，右手始终贴着口袋里的金属边缘。他眯起眼，盯着那个踩过水洼的男人——风衣下摆随步伐摆动，节奏太稳，像是刻意训练出来的。
“林先生。”男人开口了，声音低得像从地底爬上来的一样，“久仰。”
林羽没动。他的视线扫过对方下巴——陌生的脸，但那股不动声色的压迫感却让他后颈发紧。
女探员动作很快，U盘塞进夹层，枪口已经对准来人：“别动！”
男人果然停下了，双手缓缓抬起来，掌心朝外。
“我只是个中间人。”他说，“Σ - Ω会知道你做了什么。”
林羽眼神一沉：“他们炸了服务器，是怕我们找到证据。”
男人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听了个冷笑话：“不。他们在清理冗余数据。”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钢筋断裂的尖啸。地面晃了一下，林羽脚下一滑，立刻调整重心，目光扫向爆炸方向——那是警方刚接手资料的临时指挥点。
“你们早就有人混进来了。”女探员咬牙。
男人点头：“当然。你以为那些线索是意外暴露的？”
林羽冷笑：“那就说明你们慌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一只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林先生，如果你还想活命，跟我走。”
女探员手指扣住扳机：“做梦。”
林羽却抬手拦住她，“等等。”
他知道，这人不是来杀他们的。至少现在不是。
“你想带我去哪？”林羽问。
男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入更深的黑暗中。
林羽看了女探员一眼，低声说：“盯住他，有异动就开火。”
女探员咬牙点头，握紧枪柄，跟在林羽身后。
三人消失在雨幕中。
几个小时后，林羽站在地下指挥中心，头顶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墙上的电子地图亮着十几个红点，标注着他熟悉的坐标。
“这是你要的东西。”他把硬盘递给技术员，“结构、人员、防御部署、实验档案都在里面。”
空气凝滞了一瞬，所有人都在等下一步指令。
“不能再拖了。”林羽扫视一圈，“Σ - Ω会已经开始销毁证据，我们必须抢在他们清空所有痕迹前动手。”
指挥官点头，拿起对讲机：“各小组注意，‘破晓计划’启动。”
警笛撕裂夜空，车轮碾碎积水。直升机悬停在空中，热成像仪扫过目标建筑群。
第一支突击队抵达主据点外围。墙上摄像头密布，红外线交错，任何靠近都会触发警报。
“干扰器上线。”队长低声命令。
无人机升空，释放出信号干扰波，监控画面瞬间扭曲成雪花点。
“突入！”
爆破组冲上前，在门锁安装炸药。几秒后，轰然炸响，大门被掀飞，烟尘腾起间，突击队员如猛虎扑入。
然而，内部一片死寂。
“报告，大厅无人！”
“重复，大厅无人！”
指挥室气氛骤变。
“他们提前撤离了。”林羽皱眉，“或者……他们在等我们。”
第二支队伍遭遇猛烈火力。子弹从窗户、天台、通风口倾泻而下，几名警员倒在血泊中，雨水将伤口冲淡又染红。
“火力太强！”频道里传来急促喊声，“请求支援！”
“狙击手就位！”指挥官吼，“掩护撤退！”
第三支队伍突破地下室入口。原以为能发现实验设备和研究资料，可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墙角还残留着烧焦的痕迹。
“他们清空了一切。”一名探员砸了下桌面，“连纸片都没留下。”
林羽走进去，指尖轻抚墙面焦痕，眉头越拧越紧。
“他们没打算在这里死守。”他低声说，“他们在引我们进来。”
指挥官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林羽缓缓转身，看向众人：“这是一个陷阱。”
话音未落，通讯频道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电流声，接着是一个冰冷的声音：
“欢迎来到Σ - Ω会。”
指挥中心陷入短暂沉默。
“追踪信号！”指挥官怒吼。
技术人员疯狂敲击键盘，试图锁定来源，屏幕上却只有一串跳转的Ip地址。
“他们入侵了我们的系统。”技术员脸色苍白，“行动路线正在泄露。”
林羽心头一紧：“快撤！”
几乎同时，主据点方向传来剧烈爆炸，火光冲天，数名队员被气浪掀翻，惨叫此起彼伏。
“医疗组！马上叫医疗组！”
混乱中，林羽冲出地下室，街道上枪声四起，硝烟弥漫。他躲进一个角落，掏出对讲机：“所有小组，变更路线，不要按原计划推进！”
“收到！”
“明白！”
但频道里的回应越来越少。
林羽咬紧牙关，眼中寒光一闪。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他喃喃道，“但他们没想到，我会回来。”
他猛地起身，朝着最近的掩体跑去。途中，他看见一名警员倒在血泊里，正挣扎着伸手抓枪。
林羽冲过去，一把夺过枪，同时拉起那人。
“我带你出去。”他说。
警员虚弱地看着他，嘴唇微动：“谢……”
林羽没应声，只是扶着他，继续向前。
指挥中心已陷入瘫痪。屏幕闪烁不定，警报声此起彼伏。
“外部联络全部中断！”技术员惊恐喊道，“他们切断了所有信号！”
指挥官猛地拍桌：“启用备用通信！”
“备用线路也被攻破了！”
“该死！”
林羽终于带着伤员回到安全区。他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心跳却异常平稳。
“他们以为我们会被困住。”他低声说，“但他们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Σ - Ω会。”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完整的建筑结构图。
“还有机会。”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只要找到核心控制室，就能关闭他们的防御系统。”
女探员擦掉脸上的雨水，点头：“我跟你去。”
林羽嘴角微扬：“好。”
两人迅速制定新计划，准备深入敌后。
而在数百米外的一座高楼顶上，风衣男人静静望着这一切，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