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正？”
肖风羽被夏天德一句话打断情绪。
此时，夏天德又咬了一口手里的肉饼，好像一点也没闻到空气中那股……
半年没洗的汗脚臭袜子，加大半月没水冲刷的旱厕，再加正宗臭豆腐浓缩汁液混合后。
再发酵一段时间，最终形成的绝品味道。
不，不止是夏天德。
周围很多人，都像是没闻到。
发现这点后，肖风羽觉得自己才是异类。
好像正常人就该闻不到才对。
难以置信，这个城市的人都没有嗅觉吗？
“老夏，你没闻到她身上飘散的那股……辣眼味道？”
“闻到了。”
“闻到就好。”肖风羽松了口气，找回自己才是正常人的信心。
“不过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肖风羽颤抖着手指向黑明珠，“你以前谈过这样的？”
“啊？”夏天德老脸一红，“老板，我母胎单身。”
“你母……不好意思，我这里不管发媳妇儿。”肖风羽回绝。
“没事没事，我比较赞成自谈，相亲什么的，不适合我。”
“那挺好……不是，跑哪儿去了。”肖风羽拉回话题，“你没谈这样的，是怎么习惯的？”
“哦，这个啊。”夏天德挠挠肚子，“之前赶往海风城的时候，有段时间找不到地方清洗，身上味道和这姑娘差不多。”
说着说着，他突然呵呵一笑，“后来路过一座城，城里的人还把我当成了巫修，纷纷来找我算命。”
“算命？”肖风羽上下打量黑明珠，“敢情，所谓的巫修，原来是神棍呐。”
“不不不，巫修是真的会算命，特别准！”
“是吗？”
“嗯……这么说吧。十四种职业中，巫修才是凡人们最爱戴的修士群体。”
“哦？”这话勾起了肖风羽对巫修的兴趣，终于正眼打量黑乎乎的黑明珠。
原来这姑娘不是肤色黑，而是泥巴黑啊。
“这位，黑姑娘，请问怎么称呼啊？”
“啊？”黑明珠这时才从惊讶中回过神，“你怎么知道我姓黑？”
“你真姓黑啊？不会是为了应景吧？”
“是我父亲姓黑！”黑明珠鼓起勇气反驳。
“哦。”眼珠一转，肖风羽又问，“那你父亲呢？”
“我是孤儿。”
“你特么耍老子是吧？”肖风羽直接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揍她。
但肖风羽没注意，周围聚拢过来的凡人，此刻目光已经聚集在了他和夏天德身上。
夏天德有所发现，但毫不在意。
还在嚼手里的那张肉饼。
“哎哎哎，你要干什么？”黑明珠胡乱挥舞两条黑不溜秋的手臂。
“呕！呕呕咳咳……”
还没走两步，肖风羽就被她扇过来的风给熏的走不动了。
弯腰死命干呕。
看到他这样，黑明珠大受打击，觉得自己被人嫌弃了。
可又不能离开。
“艹！卧槽！！”肖风羽后退几步才好受了些，“走走走，不找她麻烦了，赶紧撤。”
遭不住！遭不住啊！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受得了的。
可一转身，他猛地发现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让一群凡人给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而且，这些人的眼神很不对劲。
严肃，嫌弃，痛恨，冰冷。
什么时候，凡人也敢用这样的眼神去盯着一名修士了？
“那个……”黑明珠小小声喊住肖风羽，“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啊？”
一瞬间，周围所有凡人的目光全变了。
他们疑惑不解的看向黑明珠。
肖风羽察觉这种转变，立刻回身盯着她。
黑明珠怯生生的，两手捏住衣服边沿捻来捻去，低着脑袋有些局促。
她身上好像只套了一件带着兜帽的破旧斗篷，布料很厚，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脚上没有穿鞋，黑乎乎的脚丫在地上点来点去，留下清晰的拇指印记。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肖风羽凑近夏天德，低声问道：“周围这些人怎么回事？她能控制凡人？”
“老板，巫修是最干净的，人们爱戴他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懂了。
应该是他刚刚对这位黑姑娘出言不逊，又有动手的架势。
于是遭到了周围凡人的抵触。
“而且，”夏天德话没说完，“巫修可以借助凡人们的念力，对目标施加诅咒。”
“以您刚刚的做法，只要这位姑娘对您施以咒术，就算是尊级都挡不住。”
“什么？”肖风羽震惊不已。
“谁让您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又是骂还想打人家呢。”夏天德解释道，“周围人都知道您要对这姑娘不利，心中积蓄不满，诅咒的威力自然就呈几百倍提升。”
“卧槽！那你不早说？”肖风羽差点没忍住给他一拳。
这行径，绝对是对自己不满已久，要害自己啊。
“淡定！”夏天德终于产生古籍记载中，正统穿越者引路人的感觉，“您身份特殊，巫修的诅咒在您身上是不起作用的。”
“刚刚那个屁，就是最好的证明。”
“屁？”他不说，肖风羽差点忘了。
无缘无故放那么老长的一个屁，当时就猜是这个黑姑娘的手段。
结果还没等他发飙，就被夏天德一句“味道很正”给打断了。
既然诅咒在自己身上不管用……
“哼哼……”肖风羽不怀好意的盯着黑明珠，“黑姑娘，你让我当街放屁丢人，有想过后果吗？”
“我……我刚刚……我不知道你是……”黑明珠不受控制的后退，虽然肖风羽站在原地一步没动。
“明珠别怕！”
这时，一旁卖肉饼的那位大婶突然站出来，挡在黑明珠身前，“有大婶给你撑腰，你就使劲诅咒他！”
“对，还有我们。”
“这小子很年轻，修为不会太高，明珠别怕，咒他。”
一人站出来，剩下的人纷纷应和。
肖风羽也不在意，只是好笑的看着局促不安的黑明珠。
周围人的帮腔并未带给她底气，反而让黑明珠越发慌乱。
凡人们爱戴巫修，同样的，巫修也要依赖凡人。
他们才更像是神明，承受凡人香火而不断强大。
只是现在，用来杀敌的诅咒手段，对肖风羽无用。
黑明珠又不知道肖风羽的秉性。
她很害怕大家的发言惹恼了他，然后大开杀戒。
“苏…苏婶，您别说了，我的诅咒对他没用……”黑明珠小小声道。
“诅咒对他没用？”苏婶惊恐的扭头看向她。
“嗯！”黑明珠都快急哭了。
得到肯定答案，苏婶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可很快，她猛地将黑明珠推向人群。
然后转身冲向了对面还在看戏的肖风羽。
“明珠快走！”
突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心中一惊。
然而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纵使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看到苏婶大喊让黑明珠逃的下一刻。
所有人都动了。
他们嘶吼着，跟随苏婶一起冲向肖风羽，像是要把他吞噬、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