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无数丝线在空中凝起,以极快的速度游离进而围困她。
如潮水般的威压倾泻而出,像是山体一般砸在时栖乐身上,五脏六腑都闷痛了一瞬。
王八蛋羔子。
时栖乐冷哼一声,脸鼓成了一个包子,她将君枕弦的手强行掰开,正欲解开体内封印,去打一场。
余光中,一抹轻柔的白纱掠过,耀眼的光芒闪过,丝线寸寸断裂。
“三清绫?”
少女眼神一亮,“哇耶,你好棒啊!”
她正愁怎么解决这些恶心巴拉的丝线,哪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三清绫那么威风的一面。
时栖乐站起身来,就打算冲过去和男人决一死战了。
哪知,三清绫往后一撤,迅速将她和地上的君枕弦缠绕在一起,然后华丽丽的即将跑路!
“ ?!”
叶迟州也惊愕了一瞬,本能的扬手劈出一掌,夹杂着沉沉的威压。
并非对着时栖乐,反倒是三清绫和君枕弦。
少女双眼一瞪,很是不客气的甩出一道凛冽的剑气,直直朝他面门劈,两道力量相撞抵消。
“三清绫,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把那人打死!”
时栖乐浑身都在挣扎着,恶狠狠的龇着牙,像是要扑过去。
但三清绫并不听她的,尾端轻轻一扬,迅速绕开叶迟州的道道杀招,往暗黑的空中飞去。
“你!”
最后关头,她咬了咬牙,索性扬手扔下几十颗丹药。
下一秒,他们身影消失在暗夜中,而原地炸开了一股又一股的恶臭,可怕的气味直冲云霄。
“该死!”
叶迟州被熏得神色恍惚,他双腿一软,跪倒地上不断干呕起来,这丹药是在他身上炸开的。
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连五脏六腑都受到殃及。
一天之内,他竟然被时栖乐整整耍了两次。
明明在秘境里知道这人玩的就是出其不意,一些手段极为龌龊卑鄙,可他偏偏不设防!
叶迟州愤恨的挥出一掌,可怕的灵力将四周树木,山石夷为平地,碎屑飘扬。
今夜,幽冥谷百鬼逃窜,纷纷从深处爬出透气,一个个干呕不已,哕哕的声音响彻这里。
听取‘哕’声一片。
幽冥谷,再也不是寂静之地了。
而外界的人传言传得越发的深乎,最后流传出的最权威,大众认同程度最高的是——
百鬼怀子,这是凡间常见的孕吐。
但制造了这一场事故的主人公,此刻正被打麻袋一样,吃了一路冷风后,被带进一个山洞里。
一落地,三清绫便乖乖的闪到一边了。
时栖乐:“…………”
她脸颊鼓了鼓,半晌轻哼一声,扭头看向它的主人,伸出爪子,去捏君枕弦的脸,狠狠揉了一把。
硬是将毫无血色的脸,揉出淡淡的红晕来。
三清绫:“…………”
它瑟缩了一下,卷起角落里的九霄,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跟往洞外飞去,把地方留给了时栖乐。
少女挑了挑眉,“君枕弦,你这本命法器挺有眼力见的。”
时栖乐往储物袋里看,将里面的两床被子铺到干燥的台上,再把昏迷的人放了上去。
她伸手去探君枕弦的脉,片刻后面色凝重了起来。
“明明上一次已经压制住了,为什么这次来得如此凶猛?”
君枕弦体内的毒不止是反复撕裂经脉,反倒是分出一部分力量灼烧心脉,自内而外。
再放任下去,不死也得褪层皮啊!
这时,青年眉头骤然拧紧,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鲜红的血丝沿着嘴角溢出。
“不可以!”
时栖乐惊呼了一声,掰开他的嘴,将自己手指放进去,卡住他的牙齿,“君枕弦,不准咬舌头!”
“你是想变成哑巴吗?”
这股无止尽的痛意活生生将君枕弦醒来,他睁开茫然痛苦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少女。
“呜……”
他被人捏着下巴,强压在喉间的痛呼无法抑制。
时栖乐抿了抿唇,急忙往青年口中塞了一颗丹药,他却不愿意吞咽,她只好用指尖推入。
“咳……咳…”
君枕弦重重的咳了起来,发红的眼尾沁出一滴泪来,也不挣扎了,用冰冷的脸轻蹭她的手。
甚至听话的张开了嘴。
少女眨了眨眼,掌心浮着一颗冰蓝色的珠子,发出的柔光一点点洒在君枕弦身上,缓解他的痛意。
“仙君,怎么变得那么听话了?”
时栖乐倒也不挣开手,任由他像小动物一样蹭她。
青年墨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恢复了些许力气后,他伸手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身。
他嗓音沙哑,“时栖乐。”
“嗯?”
“时栖乐。”
她以混沌珠在强行压制那毒液的力量,这很耗费心神,“怎么啦?”
“时栖乐。”君枕弦又重复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专注认真的凝望着她,一遍遍低喃着少女名字。
时栖乐:“…………”
少女双手结印,蓝色灵力通过珠子,输送到君枕弦体内,封锁他周身大穴,将毒液暂时截住。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最棘手的她无从下手。
时栖乐拧了拧眉,目光顿了顿投向山洞外,在思考寻求外援的可能性,不如她回去一趟?
这时,她手腕被人猛的一攥,不受控制的跌向君枕弦怀里,咚的一声,结结实实撞上去了。
“时栖乐不许走。”
“时栖乐,你要是还敢走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君枕弦一手将她禁锢在怀里,眼眶通红一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白皙的脸颊,可怜巴巴的。
“时栖乐,不要走好不好?”
三清绫也不知道哪里找到荒郊野岭的,这里安静得很。
少女轻挑眉梢,轻而易举翻身从他怀里出来,坐起身来,“怎么?刚刚不是说不会理我了吗?”
虽然知道君枕弦现在神志不清,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好逗。
青年不说话,凌乱的银丝铺散开来,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你不可以走。”
他执拗的重复一遍。
时栖乐唇边勾出一抹笑意,这狗男人怎么那么口是心非。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仙君你可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