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后。
屋里的烛光瞬间熄灭,一个人影飞快的逃窜而出,就在要逃离这里时,青年轻弹指尖。
一道流光将半空中的人击落,重重摔倒在地上。
“君枕弦?!”
冯同抬起头慌乱看去,在看到君枕弦那张脸时如遭雷劈,双眼瞪大,浑身血液仿佛停滞了一般。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这不可能!”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脊椎延伸到全身,他从地上爬起。
黑暗之中,君枕弦一袭白袍,静静的望着垂死挣扎之人,神情冷淡,从从容容的将手收回。
这人仅仅是一只手,便让修习邪术十几载之人,逃无可逃。
这恐怖的实力让冯同越发的绝望。
“太虚秘境中,是谁将你带出来的?”
这声音宛若刺骨的寒冰,带着万钧威压。
不过是一秒,便打破冯同周身萦绕的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他的识海,搅得天翻地覆。
“啊啊——”
冯同面色剧变,五官扭曲,声嘶力竭疼得在地上来回翻滚。
浑身冷汗一滴滴落下,在模糊的视线中,是君枕弦淡漠从容的姿态,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呵,还能有谁,当然是齐肃啊。”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闻言,君枕弦微眯起双眸,将他脸上细微的神情收入眼底,冷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即,一道咒令从他唇中轻吐,这是九尾一族特有的搜魂令。
“太虚秘境中,是谁将你带出来的?”
青年缓缓重复了一遍,字字句句都刻进了冯同脑海里,他瞳孔骤缩,不受控制的张口。
他无法抵抗,眼中充满了绝望。
“唔……我……是………啊啊!”
在即将脱口而出时,冯同整个人自内而外膨胀,随即自爆的气息化开,瞬间化为罡粉。
一声巨响后。
院中只剩下依旧站立在原地的君枕弦,他眼神一暗,墨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凝几乎要凝成实体。
傀丝术!
果然如此,他抬眸,指尖轻弹,一道青光自他指尖发出,轻而易举的击碎了背后那双眼睛。
同一时间,万里之外的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些许血迹来。
“君枕弦,我还是低估了你啊。”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悦耳清冽,狭长的眼底尽是一片阴郁。
男人抬手,慢条斯理的擦去唇边血迹,姿态闲散的往后靠去。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死也也无妨。
至少……他也从中得出了,时栖乐在君枕弦心中,的确不同于一般人,这步棋他谋划了许久。
一切都在朝他谋划的方向走去。
并未耽搁许久,君枕弦转眼间便重新回去了苍华峰,站在窗台前,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少女。
身上染了些许血腥,怕惊扰了她的好梦便没有进去。
站了好一会,青年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殿里。
如他所想,冯同能够从五宗长老眼皮子底下逃出的,甚至不被天墉察觉并非齐肃的手笔。
齐肃那时早已重伤,自保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何能够顾得上冯同的死活,恰巧傀丝术再次出现,君枕弦便隐隐猜到了是几十年前那人出现了。
今日一去,只为试探,也证实了心中所想。
消匿踪迹几十年的人再次出现,第一件事便是对他身边的时栖乐出手,意味不可谓不明。
君枕弦骨节分明的指尖轻叩着桌面,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南天城的一个破寺庙里,角落里松动的土块一震一震的,片刻后,发出一道刺目的寒芒。
九霄费尽力气,一点点从土里钻出,嘎嘣一下躺地上了。
它!
堂堂一把霸气无双,人人觊觎的昔日第一人的剑,竟然被人当成小破剑,用完就丢了?!
要不是它自己厉害,差点就要被秘境夹断了。
它愤愤的翻了个身,剑尖朝天一指,该死的破秘境,该死的臭女人,它是不会放过她的。
九霄躺在地上,累得剑生都不想动了,休息了好一会。
细细感受了一下那臭女人的方向,嗖的一下窜上天去,它就是死了也要去扎死坏女人。
翌日清晨。
青云宗大殿上,一向冷清肃穆的大殿上坐了许多人,都是前段时日参加秘境历练的各方人。
那日抓获的散修由五宗共同审判,调查过后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只因,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北州的一个小门派——
赤炎堂。
此时,赤炎堂的掌门廖邦被施以缚灵锁,跪于众人眼下,神情自若,毫无畏惧之色。
“那群散修是我豢养的,秘境里抢宝杀人也是我下的命令,要杀就杀。”
这一句话,可算是激起众人的愤怒。
五宗的宗主也都在此,神情威严冷峻,冷静点看着眼下这一幕,却没有其他人那样愤怒失态。
若是站在他们这个位置,信一个小小的门派能掀起这风浪,干脆都回家种地,洗洗睡得了。
这赤炎堂,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无极宗宗主荀修轻嗤了一声,“这戏演得太假了,背后的人真是连装都不装了。”
“是啊,我们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玄天宗程凌新收的小弟子,正是晏峻,被那群散修伤得最重,是以他是最愤怒的一个。
“是啊,我们可不就是被耍得团团转。”紫阳宗宗主也出声了。
被点的碧落宗谷梁沙眉心一蹙,脸色难看了几分,几欲开口,却也争辩不了什么。
无论是何人指使谋划,这锅都是背在他们碧落宗身上的,身为大宗门派,却被人算计。
这口气,他们只能咽下。
天虞淡淡的抬眸,眸光扫过众人的反应,并未开口。
“简直是猖狂,伤我嫡系子弟那么多人,是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
“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几位宗主,难道我们便看着他如此猖狂吗?”有人拱手,问道
沉寂了许久。
五宗私下曾对廖邦施行搜魂术,试图找出真正的主使,却不想,廖邦的记忆早已被人抹去。
“既然无用,那便杀了。”
冷冽如冰的声线从殿外传来,众人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