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简直要呕出血来,“你这个小人,我要杀了你。”
少女轻轻挑眉,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捏起拳头,蓄足力道,一下又一下的往他脸上砸。
“狗东西,不仅心黑,还嘴臭。”
“杀杀杀,杀你个大头鬼啊。”
“敢惹你姑奶奶我,你算是惹到钢板了,王八蛋敢浪费我时间。”
……
每砸一下,少女就骂一句。
这一幕,颇有些……滑稽可爱。
后面,公仪济像个老大爷一样,慢悠悠的走了上来,耳边就听到梆梆的拳头声和男子的惨叫声。
听着就疼!
当看清是谁后,公仪济瞪大眼睛,震惊之后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时栖乐你爬个天梯还附带揍人啊。”
少年唇红齿白的,身长玉立,生得一副好相貌,可惜长了一张嘴。
时栖乐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慢悠悠的收回染血的拳头,顺带在半死不活的人衣服上擦了擦。
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他想杀我,可惜功夫不到家。”
公仪济:“………”
这人也太背了,惹谁不好,去惹时栖乐,这不找死嘛!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说起话来,像是在自家后院一样。
段扶青:“………”
看着水镜的宗主长老们:“………”
天虞拧眉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若是这两人入了宗,怕是不得安宁。
赵佛华坐在天虞身侧,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两孩子倒是与众不同,都有趣极了。”
归鸿、暮雪、天墉几人看着,没有开口说话。
公仪济知道主殿上那群人在盯着他们,他算了算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少年扫了时栖乐一眼,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流畅的下巴微扬。
“该走了,没时间了。”
时栖乐哦了一声,转身踹了李扬几脚,点了点头。
“………”
公仪济剑眉微挑,“看看我们谁先上去,谁输了管赢的人一个月的饭,如何?”
时栖乐闻言双眼一亮,“好。”
话落,两人同时往上跑去。
顷刻间便没了身影,速度快到努力噗呲噗嗤往上蹬腿的人只感觉一阵风吹过,连人都没看到。
到了七万阶左右。
天阶上的人寥寥无几,唯有星星点点的身影,最多不过二三十余人。
公仪济与时栖乐两人此时,速度依旧是持平的,额上冷汗一滴滴往下流,双腿开始打颤了。
“这……世界多我一双大长腿是能死吗?”
时栖乐伸手擦了擦汗,一双眸子幽怨的瞪着拥有一双大长腿的公仪济,愤恨的磨了磨牙。
公仪济:“………”
他感觉自己的腿凉飕飕的,默默将自己衣摆弄好,遮住自己的腿。
“不至于,你还能长长的。”
时栖乐冷哼了一声,脑袋往上仰,这一路洁白如玉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头,可是她有点累了。
“你说前面有多少人啊?”
公仪济双手撑住膝盖,微微喘着气,随意的抹去下巴的汗,“起码有三十人左右。”
“啊!”
时栖乐长叹了一声,心里无比的后悔,她不应该把自己的修为全给封了的,起码留一点啊。
“冲啊,为了我一个月的饭,冲——”
少女雄赳赳气昂昂的嗷了一嗓子,迈开腿,小小的身子一路向前跑。
公仪济急眼了,“等等我啊!”
……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时栖乐眼前的视线似乎被泪水模糊了,她踉跄了一下,趴在台阶上。
这里和前几万阶不太一样,如白棉般的雾气丝丝缕缕漂浮着,什么也看不清。
“公仪济?”
时栖乐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时栖乐疲惫的趴在台阶上,眼中透出一抹深深的疲惫,倦意渐渐染上心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分割着。
好奇怪啊……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将素语的面容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留下来的竟是……
困意?!
难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竟然是随时随地大小睡?时栖乐真是被自己气笑了。
这是昔日作为怨气比牛大的医学生,一周六天早八的报复性想法吗!
不……
死脑,别睡了!
时栖乐用手撑开自己的眼皮,啪啪给了自己几巴掌,总算清明了一瞬。
她支撑起自己身子,迈脚、伸腿、迈脚……
步履极为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托着,每一步都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水镜如今定格在八万阶这里,天阶上寥寥无几,每个人的画面都被单独调出,无比清晰的投射出来。
八万阶是天阶的第三道分水岭,是为问心炼心。
贪,嗔,痴,慢,疑。
内心的一切都将被一一引诱,哪怕是小小的想法都会被无限放大,不断诱惑你,牵拉你……
直至你沉沦,坠落。
但欲望人人皆有,无所避免,而人的区别便是能够加以克制,守以本心。
赵佛华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公仪济几人的画面。
听到耳边传来的一声憋笑,他疑惑的转头,“唯唯,你笑什么?”
听到这令人牙疼的名字,谢应唯嘴角的弧度顿时抿平了,师尊就不能给他换个霸气威武的小名吗?
他木着脸,指了指一片水镜,“师尊,这姑娘内心的欲望颇有些……奇怪。”
“嗯?”
听此言,赵佛华来了兴趣,漫不经心的将视线移了过去。
凝神一看后,整个人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青年温润的脸庞整个就裂开了,这这这……
这不就是那日,被师兄弄哭的小姑娘吗?!
刚刚他没仔细看,都没发现!
东篱长老,也就是赵佛华的动静,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天虞脸色不悦,甩给他一个眼刀子,警告着他:敢整幺蛾子,我弄死你。
赵佛华无辜的眨了眨眼,望着天梯上一头栽着睡觉的清奇画面,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拿起手中的传音石,传音给自家师兄——
“师兄速来,我有了新的发现,在大殿上。”
赵佛华的小动作逃不过天虞的发言,她拧眉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阻止。
如果长钰收了徒儿,有了一丝丝的牵挂,也许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