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得化不开，营地边缘那堆篝火在风里晃悠，火光忽明忽暗，映出几个人影，个个累得够呛，却还是绷着神经。
玄寂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眼睛眯成一条缝，脑门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他把精神力像放长线似的送出去，穿过那片金光乱闪的禁制，在看不见的能量流里摸索。
赤璃站在旁边，手里的机关傀儡刚修好。她眼睛就没从玄寂脸上挪开过。月泠蹲在不远处，手上的星象罗盘幽幽地泛着蓝光。她眉头拧成了麻花，死死盯着罗盘，像是想从星星的走势里挖出什么秘密。
“他还能挺多久？”赤璃压低声音问。
“不清楚。”月泠轻轻说，“再这么搞下去，他非得把自己榨干不可。”
话还没落，玄寂猛地睁开眼，“噗”地吐出一口浊气，脸白得跟纸似的。他慢慢站起来，手撑着岩壁才没晃倒。
“禁制里头的能量……”他嗓子干哑，“比我想的复杂多了。”
赤璃递过去一个水壶，玄寂接过来灌了一口，喉结动了两下才缓过劲儿。
“里面有股力量挡着蛊虫往里钻。”玄寂接着说，“不是普通的防御手段，倒像是……有人留下的意识。”
“意识？”赤璃皱起眉头。
“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操控。”玄寂眼神凝重，“它的节奏不固定，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像是在回应啥。”
月泠低头瞅着罗盘上的星图，突然开口：“这和咱们之前看到的星象变化有关系。”
“啥意思？”赤璃扭头看向她。
“刚才我试着看了看禁制和周围环境的星象联系。”月泠抬起眼，“我发现，蛊虫一进到禁制深处，有颗星星就会闪一下——好像是感应到了啥。”
赤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这么说，这禁制不光是个死物，还连着更高层次的玩意儿。”
玄寂没吱声，又把手贴在地上，手掌心冒出几只幻灵蛊。这些蛊虫比米粒还小，浑身黑黢黢的，像游动的墨点儿。
“这次我要往更里头去。”他说，“不能光在表面打转。”
赤璃没多问，走到机关傀儡旁边，开始摆弄它的探测装置。她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容不得半点差错，稍微不小心触发了隐藏陷阱，那可就完蛋了。
“你打算咋配合？”她问月泠。
“我接着盯着星象变化。”月泠回答，“要是能找出禁制和星星之间的规律，说不定能猜到它的反应。”
夜色越来越深，远处的山峦模模糊糊的，只有那片金色的禁制还诡异地闪着光。玄寂深吸一口气，又闭上眼，幻灵蛊慢悠悠地朝禁制边上爬去。
这次，他放出了更多蛊虫，顺着之前探出来的能量薄弱的地方慢慢往里钻。蛊虫就像偷偷摸摸的潜入者，在禁制里头一点点挪动，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突然，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冲过来，一只蛊虫“砰”地一下被震碎，变成一团黑雾消失在空气中。
“糟了！”赤璃低呼一声。
玄寂猛地睁开眼，太阳穴跳得厉害，额头全是冷汗。他咬牙稳住自己，强行切断和那只蛊虫的联系。
“果然有东西守着。”他喘着粗气，“它发现我在偷看了。”
“你还敢接着来吗？”赤璃担心地问。
玄寂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狠狠地点点头：“必须接着干。不然咱永远找不到它的破绽。”
他又闭上眼，这次换了个法子，让蛊虫分散开前进，躲开那些明显的能量节点。同时，他调动自己的精神力，给蛊虫弄了层保护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蛊虫终于到了禁制的核心地带。那儿有一团乱糟糟的能量，像个大漩涡似的缓缓转动，不停地吸收周围的气息。
就在这时，星象罗盘“嗡”地响了一声。
“星星又亮了。”月泠小声提醒。
玄寂心里一动，赶紧让蛊虫往那团能量靠过去。可还没等进去，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爆发，直接把蛊虫弹了回来！
“它反击了！”赤璃惊叫。
玄寂猛地睁开眼，身体晃了一下，嘴角流出一丝血。他抹掉嘴角的血，眼神反而更狠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禁制。”他低声说，“它在守着什么东西……而且，它不想让咱们靠近。”
赤璃上前扶住他，皱着眉头问：“那你现在有啥发现？”
“核心那儿有团乱乎乎的能量。”玄寂慢慢说，“但它不是一动不动的，它在动、在呼吸……就像活的一样。”
月泠看着罗盘，若有所思地说：“要是它真是活的，那就说明……它可能是一种古老法术留下来的意志。”
“换句话说，它是人造出来的。”赤璃接上话。
三个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那咱更得找出它的弱点。”玄寂挺直身子，目光坚定，“明天一早，咱们分开行动。赤璃去外面探测，月泠接着观察星象变化，而我……再试一次，这次我得弄清楚它到底守着啥。”
赤璃点头：“机关傀儡我调好了，能扛住更猛的冲击。”
月泠也收起罗盘，认真地说：“我会记下每次星象变化，找出规律。”
夜风吹过来，冷飕飕的。远处的禁制还闪着神秘的金光，好像在等着他们来挑战。
玄寂抬头看着那片光，眼里燃起一股幽暗的火苗。
“明天……就是关键。”
……
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淡淡的青色。赤璃带着机关傀儡来到禁制旁边，开始新的探测。
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傀儡往前走，每一步都特别小心。机关傀儡的探测器一直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扫描着地面的每个角落。
突然，傀儡停下不动了，探测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有情况。”赤璃立刻蹲下，仔细看数据。
屏幕上显示出一组不正常的能量波动，位置就在脚下的某个地方。
“地下？”她皱起眉，赶紧调出挖掘模块，让傀儡开始试探着挖。
泥土一点点被翻起来，露出一块埋在地下的石板。石板表面刻着古老的符文，隐隐透出红色的光。
赤璃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一股烫人的温度传过来，她下意识地缩了手。
“这是……什么？”她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发现啥了？”玄寂的声音响起。
赤璃回头，指着石板说：“这块石板……下面好像藏着东西。”
玄寂蹲下，仔细看着石板，脸色越来越严肃。
“这不是普通的封印。”他低声说，“它和禁制之间……有联系。”
赤璃点头：“我觉着，它可能就是整个禁制的关键。”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和不安。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