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教主瘫在冰坑里，浑身骨头碎了大半，血甲破烂得像被巨兽啃过。
他眼睁睁看着那银发妖女啃完他的九窍血菩提，还嫌难吃！
“暴殄…天物…”他每咳一声就带出血沫子，右眼死死瞪着柳清霜，恨得滴血。
柳清霜舔了舔唇，那股冲脑的血腥气居然淡了，反倒有股暖流在四肢乱窜，舒服得她眯起金瞳。袖子里那块冰凉的“石头”也嗡鸣着，仿佛很满意。
“老东西，看什么看！”玄阴姥姥尖笑着从柱子后探出头，枯爪指着血河教主，“能当上尊师妹的零嘴，是你那破菩提的造化！”
血河教主气得眼前发黑。
王六擦完师妹的嘴，瞥见手里油帕子又脏又黏，顺手就丢进殿中央那口暗金泉眼。“噗嗤”一声，破布沉进旋转的星云里。
嗡！
泉眼猛地一滞，青蒙蒙的混沌气流翻涌起来，裹着那团油污沉沉浮浮，搅得星云都乱了套。
王六眉头拧紧：“啧，堵了？”
他抬脚就朝泉眼边沿不轻不重地一踹。
咚！
整个万魂殿跟着晃了晃。那乱涌的气流像是被吓住，瞬间乖顺下来，油污被星云一卷，眨眼炼化成一缕青烟飘散。泉眼恢复平静，气息反倒更温润几分。
玄阴姥姥看得鬼核直哆嗦。归墟入口…被当洗脚盆踹？
柳清霜却突然闷哼一声，小脸涨得通红。体内那股暖流猛地炸开，冲得她经脉鼓胀！袖中混沌祖碑剧烈震颤，冰冷寂灭的气息疯狂吞噬着血菩提的磅礴生机。
咔！
她体内仿佛有层无形壁垒被硬生生冲碎！停滞已久的化神中期瓶颈，竟被这蛮横的“零嘴”撞开了口子！气息不受控制地节节攀升！
“师…师兄…”她难受地抓住王六胳膊，指尖冰凉。
王六正嫌泉眼碍事，被师妹一抓，扭头看见她脸蛋通红，周身气息乱窜。他伸手在她额头一探。
“乱吃东西！”他语气带着惯常的嫌弃，手指却在她眉心一点。
一股温润平和的混沌气息透入，瞬间抚平了柳清霜体内狂暴冲撞的力量，将那奔涌的破境洪流硬生生捋顺、压回丹田。
柳清霜长舒一口气，金瞳水润，破境后的虚浮感被强行夯实，境界稳稳停在了化神中期巅峰。
她舒服地蹭了蹭王六的胳膊。
王六抽回手，目光扫过冰坑里只剩半口气的血河教主，又看看旁边幸灾乐祸的玄阴姥姥。
“太吵。”他指指血河教主，“收拾了。”
玄阴姥姥枯眼一亮，如同饿鬼见了血食，连滚爬爬扑到冰坑边。
“桀桀…教主大人…”她枯爪闪着幽光，猛地插进血河教主破碎的丹田！
“啊——！！！”血河教主发出濒死的惨嚎，仅存的修为连同破碎的元婴被硬生生抽出，在玄阴姥姥爪心凝聚成一团核桃大小、粘稠蠕动的血丹！
玄阴姥姥贪婪地嗅着血丹腥气，枯脸露出陶醉。这可是一境之主的本源！她献宝似的捧给王六：“上尊…您看…”
王六嫌恶地扫了一眼那血糊糊的玩意儿：“脏。给她。”他下巴朝柳清霜一抬。
柳清霜正感受着新境界的玄妙，闻言金瞳眨了眨，好奇地接过那团温热的血丹。入手滑腻，蕴含的力量狂暴却诱人。
她看看师兄，又看看血丹。
“嘎嘣。”
小嘴一张，像嚼糖豆似的咬了下去。血光在她唇齿间一闪而没。
玄阴姥姥：“……”
冰坑里，只剩一张枯槁人皮的血河教主，彻底没了声息。
柳清霜嚼着血丹，温热的腥气在嘴里化开，狂暴能量瞬间被混沌祖碑吞了个干净。
“咯…”她打了个小嗝，金瞳亮得吓人，化神中期的气息凝实如铁。
玄阴姥姥盯着她光洁的嘴角，枯爪哆嗦。血河教主苦修千年的血煞本源，在这丫头嘴里跟炒豆子没两样！
“难吃。”柳清霜皱眉，把剩下半颗血丹随手丢给脚下当坐垫的玄阴姥姥，“赏你了。”
血丹滚到枯爪边，玄阴姥姥鬼核狂跳。她猛地扑上去塞进嘴里，干瘪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灰败的皮肤透出血光，卡了数百年的元婴后期瓶颈“咔嚓”裂开条缝！
“谢…谢上尊！谢始祖！”她嗓子眼挤出破锣似的狂笑，周身阴气翻腾着向化神境冲去。
王六压根没看这鸡飞狗跳。他脚尖随意踢了踢那口混沌泉眼，泉眼“咕噜”吐出一缕精纯青气，飘向柳清霜。
“稳着点。”他瞥了眼师妹暴涨的气息，“步子太大，摔跤。”
柳清霜“哦”了一声，金瞳里刚腾起的傲气瞬间蔫了。她扯住王六袖口，任由那青气钻进眉心。翻腾的灵力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捋顺，稳稳停在化神中期巅峰，半分虚浮也无。
泉眼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整个万魂殿嗡嗡作响，地面“泥板”簌簌开裂。
玄阴姥姥正冲击化神，被这动静一冲，膨胀的身子“噗”地漏了气，血光乱窜。她惊恐地望向泉眼——青灰星云正疯狂旋转，中心一点暗金光芒急剧膨胀！
“归…归墟反噬？！”她尖嚎。
柳清霜袖中混沌祖碑嗡鸣震颤，碑体上那道暗金纹路骤然发烫！她瞳孔骤缩，感应到泉眼深处有股同源却暴戾万倍的气息，正撕裂空间撞来！
王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弯腰，对着躁动的泉眼吹了口气。
呼——
翻腾的星云瞬间凝固。膨胀的暗金光点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猛地缩回泉眼深处。万魂殿死寂，只剩玄阴姥姥劫后余生的喘气声。
“吵死了。”王六直起身，目光扫过狼藉的大殿，“走了。”
王六嫌恶地扫过满地狼藉，玄阴姥姥正缩在角落，浑身血光乱窜，枯皮被撑得发亮，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嘶声——那半颗血丹的狂暴力量正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冲击着化神瓶颈，眼看就要失控爆开。
“聒噪。”王六眉头拧紧，声音不大，却像盆冰水浇下。玄阴姥姥周身乱窜的血光猛地一滞，膨胀的身体如同戳破的气球，“噗”地塌陷下去，紊乱的气息被强行摁回干瘪的躯壳。她瘫在地上，鬼核微弱闪烁，卡在元婴巅峰动弹不得，看向王六的眼神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
王六没再看她，脚尖随意踢了踢脚边那个光屁股胖娃娃（缩小的星河仙尊）。娃娃正抱着粗瓷茶杯嘬茶渣，被踢得滚了半圈，茫然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王六不耐烦的脸。
“走了。”王六转身就朝殿外走，青衫下摆带起一阵微风。柳清霜立刻攥住他衣角跟上，金瞳扫过玄阴姥姥和胖娃娃，一丝波动也无。
玄阴姥姥枯爪徒劳地抓挠地面，喉咙嗬嗬作响：“上…上尊…带…带老奴…” 胖娃娃也丢了茶杯，手脚并用想爬过去。
王六脚步没停，只丢下两个字：“累赘。”
殿外冰渊寒风如刀。柳清霜刚踏出殿门，周身气息便不受控制地外放了一瞬！化神中期的磅礴威压如同实质，脚下万载玄冰“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她体内混沌祖碑嗡鸣，刚吞噬的血河本源与一丝原初之暗的力量尚未完全驯服。
王六头也没回，反手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咚！
一声闷响，柳清霜周身躁动的气息如同被无形大网兜住，瞬间压回体内，凝练如铁。
脚下冰面的裂痕也戛然而止。
她金瞳眨了眨，一丝破境后的虚浮感彻底消失，境界稳稳停在化神中期巅峰，再无半分不稳。
“跟紧。”王六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有些模糊。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在前方百丈开外的冰崖边，仿佛只是寻常迈步。
柳清霜银发在风中扬起，身影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流光，紧紧缀在他身后，瞬息间便消失在茫茫灰暗的冰渊深处。
只留下殿门口瘫软的玄阴姥姥和呆坐的胖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