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尽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一片雷云密布的山崖。
王六站在崖边,望着脚下翻滚的雷海,每一道闪电都蕴含着足以劈碎山岳的力量。
“这就是雷殛崖?“王六眯起眼睛。与玄冰渊的极寒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狂暴的雷霆之力。他刚想迈步,一道青色闪电突然劈在脚前,炸出一个焦黑的深坑。
“生人勿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雷云中传来。王六抬头望去,只见雷海中浮现出一位紫袍老者。老者须发皆张,双目中跳动着雷光,手持一柄缠绕电蛇的长杖。
“晚辈王六,特来求见雷殛崖主人。“王六拱手行礼。
紫袍老者冷哼一声:“老夫雷万钧,便是此地主人。你身上有风无痕那老小子的气息,是他让你来的?“
“风前辈指点晚辈来此寻求机缘。“王六如实相告。
雷万钧眯起眼睛打量王六,突然长杖一指:“接我三雷不死,再谈机缘!“
话音未落,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已劈向王六头顶。这雷光快得不可思议,王六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混沌道种本能地释放出一层灰蒙蒙的光罩。
“轰!“
雷光劈在光罩上,炸出无数电蛇。王六被震退十余步,双臂发麻,但光罩竟未被击破。
“咦?“雷万钧面露诧异,“混沌之力?有意思!第二雷!“
这一次,三道雷霆同时落下,呈品字形封死王六所有退路。王六不敢怠慢,全力催动道种,灰蒙蒙的光罩上浮现出蓝色纹路——那是寒髓之力的加持。
雷霆劈落的瞬间,光罩表面突然结出一层冰晶,将部分雷电导入地下。爆炸声中,王六再次站稳,只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好小子!“雷万钧大笑,“第三雷可没那么简单了!“
他双手握杖,全身雷光暴涨。雷殛崖上空的雷云疯狂旋转,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雷霆漩涡。漩涡中心,一道金紫色的雷光正在酝酿,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王六瞳孔收缩,这道雷霆的威力远超之前,硬接必死无疑!危急关头,他想起风无痕赠予的青色玉简中风之法则的奥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就在金紫雷霆劈下的刹那,王六身形突然变得虚幻。雷霆穿透他的残影,将后方山崖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风雷合一?“雷万钧瞪大眼睛,“你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领悟风之极速!“
王六喘息着显出身形,刚才那一瞬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灵力:“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雷万钧收起长杖,态度明显缓和:“罢了,随我来吧。“
跟随雷万钧穿过雷海,王六来到崖顶一座石殿。殿内陈设简单,中央是一个雷池,池中跳动着各色电光。
“坐。“雷万钧指了指雷池边的石凳,“能接我三雷者,三千年来你是第一个。按规矩,你可以尝试收取'雷源精魄'。“
王六看向雷池:“就在这里面?“
“不错。“雷万钧点头,“但提醒你,雷源精魄比寒髓精魄更加狂暴。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
王六深吸一口气:“晚辈愿意一试。“
雷万钧不再多言,退到殿外。王六盘坐雷池边,将手缓缓伸入池中。刹那间,无数电蛇顺着手臂窜入体内,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混沌道种疯狂运转,试图消化这些雷霆之力。但雷源太过狂暴,道种吸收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伤害。王七窍流血,皮肤开始焦黑。
“要失败了吗...“王六意识开始模糊。就在此时,他体内的寒髓之力突然自动流转,在经脉表面形成一层冰膜,暂时阻隔了雷电的破坏。
这一缓冲给了道种宝贵的时间。灰蒙蒙的道种表面,除了蓝色纹路外,开始浮现出紫色雷纹。随着雷纹增多,吸收速度陡然加快!
“原来如此!“王六恍然大悟。混沌道种需要先适应雷霆特性,才能有效吸收。寒髓之力恰好提供了这种适应的缓冲期。
一个时辰后,雷池中的电光全部消失,只剩下一颗紫色晶核悬浮其中——雷源精魄。王六伸手握住,这次没有遭遇抵抗,精魄顺利融入道种。
“成功了?“雷万钧走进殿内,看到王六周身缠绕着紫灰相间的灵力,满意地点头,“不错,看来你确实有混沌之资。“
王六起身行礼:“多谢前辈成全。“
雷万钧摆摆手:“不必谢我。雷源精魄选择你,自有其道理。“他犹豫片刻,“你接下来要去暗影渊?“
王六点头:“风前辈说集齐四种本源,混沌道种才能真正大成。“
“那老妖婆可不好说话。“雷万钧冷笑,“她最讨厌男人,尤其是年轻英俊的。“
王六苦笑:“还请前辈指点。“
雷万钧取出一枚紫色玉简:“这是我的雷道心得,或许对你有用。至于暗影渊...“他露出古怪表情,“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相信你的眼睛。“
离开雷殛崖,王六向西南方的暗影渊进发。一路上,他都在参悟雷万钧的玉简。混沌道种有了雷源之力后,对天地间的雷霆感应越发敏锐。
七日后,当王六站在暗影渊入口时,体内的三种本源之力同时躁动起来——这是对暗影之力的天然警惕。
暗影渊与前三处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惊人的天象,只有一片寂静的黑色沼泽。沼泽上空漂浮着淡紫色的雾气,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幻术?“王六尝试用神识探查,却发现神识一进入沼泽就如泥牛入海。他谨慎地迈出第一步,脚刚触地,整片沼泽突然“活“了过来!
无数黑影从沼泽中升起,化作王六熟悉的面孔——莫长老、燕璃、甚至还有...柳清霜?
“师兄,救我!“幻影柳清霜泪流满面地伸出手。
王六心头一震,但立刻想起雷万钧的警告。他闭上眼睛,混沌道种全力运转。再睁眼时,幻影全部消失,沼泽恢复了平静。
“不错的定力。“一个阴冷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这才刚开始。“
沼泽突然下陷,王六坠入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绝对的虚无中,只有王六自己的心跳声。
“暗影试炼,很简单。“女声再次响起,“找到我,或者...发疯。“
王六尝试释放灵力照明,但光芒瞬间被黑暗吞噬。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这种绝对的孤独感,比任何酷刑都可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六开始感到焦躁。他尝试与道种沟通,却发现连神识都被禁锢在体内。就在绝望即将吞噬理智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既然暗影之力能吞噬一切,那是否也能吞噬...暗影本身?
王六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主动放开防御,让黑暗侵入体内。混沌道种立刻疯狂运转,开始吞噬这些暗影之力。
痛苦难以言表,但效果立竿见影。随着暗影之力的融入,王六渐渐能“看“清黑暗中的轮廓。最终,他在虚无深处发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找到你了。“王六艰难地开口。
黑暗瞬间褪去,王六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竹屋内。窗前站着一位黑袍女子,背对着他,银发如雪。
“三千年了,终于有人通过试炼。“女子转身,露出一张绝美却冰冷的脸庞。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完全漆黑,没有眼白。
“晚辈王六,见过前辈。“王六恭敬行礼。
“我叫夜无月。“女子淡淡道,“暗影渊主人。“她走近王六,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透灵魂,“你想要暗影精魄?“
王六点头:“还请前辈成全。“
夜无月突然笑了:“可以。但有一个条件——“